秋风过耳,吹起那千古悲凉的曲调,横扫那些讳莫如深的落寞。
朱友珪孤身站在悬崖峭壁之上,远远看着离去的雁影。而他的气势宛如一个变幻无常熊孩子,时而汹涌如潮,时而柔弱如溪。
与此同时,他眼眸中的人影也在不断闪换。在他身后,站着两名姗姗来迟穿着黑色衣裙少女,她们的脸上面无表情,但眼眸中含杂的情绪却各不相同。
一双眼眸中透露着深深地仇恨,而另一双眼眸中透露着深深地担忧。
“你们呆在教中,盯紧孟婆。如若有人要见我,你们就说我在闭死关,任何人都不见,包括朱温。”
悬崖上的人影,缓缓转过头,脸色淡漠注视着身后两名侍女。
“叶琳诗遵命!”
“唐灵月遵命!”
“唐灵月,这是你这个月的解药以及要修炼的功法章节。还有,我相信你是一个聪明人,别做傻事!”
朱友珪从口袋中掏出一颗赤红色的解药丢给了叶琳诗,并将一张黄褐色的纸张对着唐灵月随意一扔。
然而就是这轻轻一扔,竟如刀刃一般向唐灵月袭去。唐灵月仿佛已经习惯了这种方式,两指轻轻一夹,便轻而易举的接住了。
话闭,悬崖边刮起阵阵微风,两名少女下意识去挡住飘向眼睛的浮尘,等他们睁开眼时,朱友珪的身影宛如一阵微风拂过已然不见。
树林中
小乞丐看到远处天边的一缕朝阳缓缓升起,准备继续出发,但他也是漫无目的的走着,没有一点目的。
而他身后正站着一个老乞丐,老乞丐正在整理包袱。或者说,也就几件破破烂烂的衣物。
李晔给的钱财不少,但这几年来,天灾人祸,战乱不止,匪祸不断,十银两又可以在乱世花多久呢!
望着前方蹦蹦跳跳的唐昭宗第九子,一名活泼开朗、稚嫩纯真的少年,老乞丐暗暗下定决心:
“但只要老臣不死,定保殿下安然无恙。”
“老头子,你还走不走呀!磨磨蹭蹭的,麻烦死了。”男孩看见老乞丐呆呆的站在那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顿时脸色不满道。
“殿下,来了,来了。”老乞丐这才缓过神来,急忙带上包袱跟上男孩,向前方不知通向何方的路途走去。
清晨,深山幽谷之中的小道上,一老一少顺着小道缓缓走着,而身后的老乞丐时不时吟上几句诗词或几句古言,让前面的小乞丐记下。
小乞丐自然不会多么认真,孩子的本性,让他对这些书本上的东西,从心里感到厌恶,但又不得不应付身后的老乞丐。
随着老乞丐的话语逐渐稀少,道路也随即变得宽广。而小乞丐也乐得清闲,开始欣赏起路边的景色。
穿过一片茂密的竹林,两人已经走出了连绵不断的大山,已经可以看到渝州城的大概轮廓。
然而就在小乞丐蹦蹦跳跳地打算继续顺着小道走的时候,老乞丐眉头一皱,突然拉住了他。
“星云,我来走前面,待会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离开我的身边。”
老乞丐心里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这种感觉是这几年来,战祸中磨练出来的。
而走在前方的小乞丐也感受到了一丝不对劲。毕竟跟着老乞丐行走江湖多年,没有一点感知怎么可能活下来。
放眼看去,前面的河流接近干涸,只一条石桥架在那里,只有从山林中流出的几条支流缓缓流进河流,维持着河流那危在旦夕的性命。
这里好安静,老乞丐连忙带着小乞丐躲到一旁,他感受到了杀意。
没错,正是杀意!
汹涌而出的杀意波动!
老乞丐可以肯定石桥有古怪,小乞丐被老乞丐强行拉走也不反抗,在小事面前,老乞丐会听从他的决定,但在生死攸关之时,自己就应该听老乞丐的。
这是这几年来,小乞丐很早就明白的道理。
淡淡地薄雾好似无数的幽灵,游荡在这片清荣峻茂的山林,在石头缝间隐隐可以看见一些动物的骨架,也不知道这是人啃食的,还是其他动物啃食留下的。
这里的环境太安静了,无论是石桥的这边,还是石桥的对岸,都没有一丝生机。在来瑜洲城的小道上,他们还可以听见鸟儿的喧嚣。
然而在这里,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有无尽的寒意,但此时他们现在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走,说不定引得桥下或者其它地方的杀意不满,但不走,说不定他们死得更早。
但老乞丐却不敢拿小乞丐的性命去赌,只能尽量将身影靠近竹林,这样能在他们杀出来的一瞬间,钻进竹林逃命!
这时,石桥的那一头,忽然走出来一个黑色人影,随着人影的逐渐靠近,老乞丐看清了对面来人的模样,是一个樵夫。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刚才的杀意波动忽的消失不见。
看到这里,老乞丐急忙拉着小乞丐的小手,走向了石桥,趁着现在有人赶紧走。
说不定那群隐藏起来的人,目标并不是自己和小乞丐,如果目标是他们的话,刚才他们就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
而樵夫出现的一瞬间,杀意转移,这就只有一个原因,他们的目标不是自己。此时不走,等待何时。
至于那个樵夫,是死是活有关他何事,他的的性命难道有当今皇帝的子嗣性命重要吗?
刚踏上石桥的一刹那,他们变成感受到隐藏在其中的深深寒意,让他们行走的速度再次加快。
终于,他们走过了石桥,经过了背着柴薪樵夫身旁,走下石桥,他们便看到了桥头旁的一座石碑,上面刻着三个大字,瑜洲城。
这时,小乞丐终于放松了下来,轻微的扭过头,向刚才那个樵夫看去。那个樵夫戴着斗笠,看不清他的面貌。
这时,那个樵夫也转过头,两眼对视,不过樵夫只是稍稍看了一眼小乞丐,便不再观察。
很普通的一对乞丐祖孙,没必要将他们拉进战场。
想到这里,樵夫不再注视,背紧身后的柴薪继续向前走去,他知道前方有杀意,但他全然不惧。
果然在他走到桥中央时,一股浓厚的杀意冲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