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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我有一个小学同学,名叫沈文豪。我们的父母似乎都好像是一个爹妈养的,对我们都抱有同样的想法,但他却比我还要使他们的父母感到失望与沮丧

我回家后的第一天,就听别人说他回来了。现在整天在家躺着,不干活,也不见出来走动。有人说他得了自闭症,也有人说他在外面受到了刺激,精神有点失常。

在我的印象里,他学习不好,也不爱看书,自然来说,识的字也没有其他同学的多。

记得上初中那会儿,他便成了网吧的常客。即使他的父母和我的父母都是是地地道道农民,靠着一双老茧纵横的双手维持生活,他也不会顾及他所花的钱是从何而来,也不会想到他所花的钱,是由终日的疲惫不堪换来的。他只是消遣,没钱了就和父母要;管他们面朝黄土还是背朝天,只要给他钱,他是不在乎他们干的是什么。

他很少剪头发,甚至半年都不剪一次,因此得了一个‘长毛怪’的外号。这个长毛怪,为人奸诈且又不讲信用;好吃懒做,总喜欢享受却总不愿意付出;不懂父母的疾苦,也不懂学业的重要性。

他家离我家很近,只是隔了一道墙的距离。我们两家的关系很好,可是爸总是对我说让我离他远一点。

终于有一天,他结束了使他厌烦又痛苦的学业生涯。那一年,他才上到初中二年级。

从此以后,他便终日游荡在各个网吧之中,为虚拟世界的自己成就一番事业。在这期间我曾与他见过一两次面,他还是那样的痞里痞气,嘴里叼着烟,葛优瘫般的坐在网吧的椅子上,时不时因为游戏中的不快,而使劲挠带满头皮屑,且又枯草似的头发。他对我说出来的每句话,我都觉得,除了虚假,不可信赖,再没有什么值得说出来的感触了。我懒得理他,也不愿理他。可是又念在他曾不下三次帮我驱赶故意找我麻烦的同学的份上,我还是愿意和他聊上几句,然后再请他喝上一瓶可乐。

后来,我才明白,我这种招惹是错误的。我高中以后也辍学了,在一家修理厂上班。学徒的工资并不高,但我那时既不抽烟,也不喝酒,所以几个月下来也存了一点钱。

不料,我这个‘长毛怪’朋友,总是开口向我借钱,我总是拒绝,他也总是坚持。甚至他会来我工作的地方,逼迫我借钱给他;虽然他并不能把我怎么样,但是拒绝的次数多了,我也不好意思再拒绝了。毕竟他总是爱说一些扎人心窝子的话,我听不了这些,于是就给他借了一千块钱。

之前,给他借钱的时候,我知道这个钱是不容易要回来的。没想到竟要比我想象中的要难百倍。在我跟他要钱的期间,他总是说明天就给。每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总是会在心里想,“也不知道,他说的明天到底会是什么时候。”

我曾遇见过一个和他有所交集的同学,于是就问他,“沈文豪难道真的是天生脸皮就这么厚的吗?”

那个同学,边吸着烟,边叹气说,“对于他的厚颜无耻,我是一言难尽的。我只知道,他上一秒和你有说有笑,可能下一秒就能和你因为一根烟的事情而打起来。”

有时候,我会因为钱的事情而想起他。除了关心他欠我的钱,也为他的人生而感到惋惜,更为他父母的晚年不胜唏嘘。

我记得,上学的那时候,我也爱打游戏。每次清晨之后都能看到他的身影。他趴在电脑桌上,脸贴着键盘,口水从键盘的中央一直蔓延到了桌子上。像这样的生活,如果他兜里有钱的话,他宁愿一个星期不回家,甚至是更长的时间。我想如果他是个有钱人家的孩子,基本上是不用回家了。

我叫醒他,要他和我一同回去。他伸着懒腰,用手抹了两把还停留在嘴角的口水,头望着窗外正在冉冉升起的红日,斜着脑袋,用带有键盘印半张脸对着我说:“他妈的,一晚上才刷了半件装备———要是你能帮我的话,说不定就今天一天,我就可以刷两件装备出来。”

我摸摸口袋,意识到自己只有回去搭车的钱。于是便说,“我想我是帮不了你了。我只剩下回去的车费了。”

他从旁边的电脑前捡起一个烟头叼在嘴上点着,然后很蔑视的瞟了我一眼,“像你这种人,对你谈吐心扉真是一件让人感到失败的事情。”

我叹气,心想“他的心扉里,除了游戏就真的没有什么了。如果他能抱着游戏睡觉的话,他绝对会那样做。”

回到家以后,我给家里的牛,羊,鸡喂了食草以后,父母也就不怪我晚上没有回家了。只是让我好好休息,好养足精神,来面对之后的课程。我知道,他们不会责怪我,也不会骂我,原因并不只是我是独生子。而是,我一个月只有一次会这样,在他们的眼里还是可以被宽恕的。

吃完早饭后,我便去了我家后院的羊圈。那里有一张床,床旁边有一颗枝叶茂盛的大树。在树荫低下吹着凉风,睡着懒觉,于我而言是再也舒服不过的事情了。

在床旁边的麦草摞底下,我不经意间看见了文豪躺在那里,眯着双眼,打着呼噜,正在酣睡着。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说:“你躺在这里干什么?为什么不回家睡觉呢?”

他似乎没有听见我的问话。于是,我又把之前的话大声重复了一遍。这时,他才缓缓的醒过神来。对我说:

“这时候回去,不是讨打吗?先睡醒了再说。”接着他又趴在草摞底下睡着了。

回想起这些,我才切切实实的明白,我给他借钱不仅是错误的,也是糊涂的。

被拒绝的次数多了,我便也没了要回这钱的心思。他不还这钱,对我来说,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影响。之前在意的是:一千块钱虽然不多,但确实不好挣。我当学徒那阵,一个月也就这么点钱。冬天天气凛冽,寒风不仅刺骨,而且也使我的手背长满了冻疮。如果我挣钱不这么辛苦,这一千块钱我是绝对不会主动问他要的。现如今,即使再继续要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希望的。

两三年间,我们再没有联系。我也便忘了他借我钱的事。直到有一天,我的账户上忽然多了一千块钱。看到转账信息后的我有点惊讶,没想到,他竟会想起还我的这笔钱。随后我又收到他发来的信息。上面写道:

“这么多年了,才把钱还给你,实在是抱歉。如有机会见面,我再表达我对你的歉意。对于那些年的我,希望你能不加计较。”

看完信息后,我不觉有点吃惊,“是什么让他学会了‘抱歉’两个字。我坐在沙发上,点着了一支烟,望着窗外,陷入了回忆。想了很久之后,也是没有想明白是什么让他变回了一个‘正常人’。难道真如长辈们所说的那样,“人在一定的年龄,就会迷途知返的。”但是也有长辈曾望着他对我说,像他这类人,是天生的。因为,‘三岁定终身’。

就算是耶稣也拯救不了他。

所以,我打算去会会这位老朋友,看他是否真的如别人口中说的那样,得了什么自闭症之类的疾病。

我放羊回来的时候,太阳已然落山。喝了点茶,随便吃了点东西之后,我便决定去沈文豪那里一趟。

我走到他家的大门跟前,院子里只有中间的那一个房子的灯是亮着的。他家的院子不大,被两座房子挤得很满。一座在前面的房子是他父母住的,不仅比旁边的邻居的房子矮了一截,而且还是土筑的。每逢刮风下雨,墙面就会往下掉泥巴,许多年前是这样,现在也是如此。排在右侧的便是沈文豪父母为沈文豪和他哥所建的两间婚房。打算等将来他们结婚的时候来用。和他父母的房子一样,一样的矮,一样的是土建筑。

我进了院子,径直的向中间的那个房子走去。

走进沈文豪家,我见到了他的父母。却不见沈文豪。

我向他们问起沈文豪的时候,他们的神情动作和以前一样,除了叹息,更多的便就是脸上一览无余的无奈。

不知他们的无奈是不是因为沈文豪还是一如既往的和以前一样同“朽木”有所牵连。没有上进之心,羞耻之心、和体恤父母的怜悯之心。

通过询问沈文豪的父母,我才得知,他就住在他未来的婚房内。

我走近他的房间,敲了敲门,没有人应答。我又敲了一遍,最后的结果还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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