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应该不会碰到鬼吧。

“你快走吧……”

“你是？”宁照眼前一亮，赶紧跑向了屏风后头。

若不是那人臂上有一道显眼的、血肉模糊的剑伤。在屏风后这微暗的空间里，根本发觉不了这个穿着黑色夜行衣的……刺客。

宁照蹲了下来，慢慢扯开刺客脸上的黑布。

那人面色惨白，唇间无色，头顶冒着冷汗。

“姨母……发生什么事了？”

燕夫人躺在地上，虚弱地说：“皇后陷害我，现在，她要赶回来演戏呢……你和彩琴待在一块儿，快去吧。”

“不行，我要带着你一起走……”

“嫁给娄公子，什么事都不要管，会有人保护你的……没有我，你照样很安全，甚至跟安全！”

“我会没事的……娄家会帮我们的……姨父还在外头……还有燕将军，他或许也会帮我们。”她的手颤抖着，打乱了心跳的节奏。

“快把夜行衣脱下！闻识来帮我！”

二人将手伸向了燕夫人的衣口，好不优雅地将这身行头撤下。

“姨母，原先的衣服呢？”

燕夫人摇摇头：“她们还要用它来诬陷我，必定藏得好。”

闻识握着脱下来的衣服，说道：“小姐，这夜行衣该怎么处理？”

一个很不要脸的想法在宁照的脑子里生根发芽。

她扯开上衣领口，将夜行衣从外头塞了进来，使劲地往下压。

“小姐！……”闻识看得眼睛圆圆的，惊讶地看着她。

“塞到衣服里，我们女人身上鼓一点没事儿，只要把胸裹得紧些便不会有事！”

闻识看着，也学了起来。

“有点怪呢……小姐，我们两个哪有这般丰腴……扮成男子都不会有人察觉，这地方突然隆起，难免叫人生疑。”

“这样，你在将它往下拉些，当成是小肚子，不要太明显了，没人会注意到的。”

“小姐你真聪明！”

衣服藏在二人身上，除了那地方，没有漏马脚之处。

“快给我搜！”

门外响起了皇后尖锐的声音。

她脑子里轰然一响，感受到那股凌厉的杀意。

宁照蹲了下来，紧紧地抱住了燕夫人：“皇后娘娘……救命啊！救命啊！”

“快去看看怎么回事。”皇后皱了皱眉头，指了指屏风。

在那微暗的屏风后头，宁照和闻识蹲在地上。

思钳的脚步声一点一点靠近，犹如无常的脚步。

思钳看见宁照蹲在地上，抱着面色苍白的燕夫人，惊呼着：“啊……宁小姐燕夫人……怎么会在这儿？”

皇后在屏风外冷冷地问道：“思钳，怎么了？”

不等思钳回禀皇后，宁照便嚷着叫着：“抓刺客，抓刺客……皇后娘娘，贼人伤了我姨母，快宣太医啊！”

皇后步履匆匆，来到屏风后头，见着宁照怀中的燕夫人，眼中掠过一缕不悦与担忧，她慌慌张张，颤抖地举起手，说道：“我看，燕夫人便是那个贼人吧！”

宁照扯住皇后的衣裙：“皇后娘娘……”

她继续说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还是先请太医为姨母治疗吧，之后的事情，等姨母醒来再说……有何妨？”

“宁照！”皇后瞪大了双眼，像是一只染了狂犬病的疯狗，疯狂地看着宁照，“那刺客又是往这边跑的！你抱着的就是贼人！皇上被她刺伤至今昏迷不醒，金铭殿中的小太监们说，这刺客的臂上有道剑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