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笼罩的木屋内。
“吞噬,你可以释放他们的奴印?”禹十七思索片刻,几乎是便领悟了这句话的含义。
吞噬应声道:“当然,黑暗奴役本就出自我等黑暗一脉,我虽然无法像三弟那样直接控制奴印,但只要近距离接触,短时间内无论压制还是将其释放,我还是可以做得到的。”
“毕竟我们曾是一体。”吞噬懒洋洋的补充道。
果真如此!
得到确切的回答后,禹十七心底悬着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对于自己解除奴印的想法,禹十七原来还有些忐忑不定,知道吞噬的这一能力后,禹十七又增加了几分信心。
……
翌日清晨。
休息一夜后,禹十七走出木屋,静静的看着一道道身影奔走在寨子内。
一眼望去,来往众人有男有女,全都身着破衣烂衫,看起来面黄肌瘦,一副蓬头垢面的模样。
甚至有的奴隶甚至都衣不遮体,沉重的手铐和脚镣被他们拖行在地上,将他们瘦小的身躯压的喘不过气来,全身上下都被磨的血迹斑斑。
跟禹十七比较起来,这才是最底层的奴隶。
对于禹十七这种有修为在身的奴隶还算是好的,起码对于奴隶主有些用处,反观那些最底层的奴隶,他们没有修炼资质,连被种下奴印的资格都没有,只有冰冷刺骨的脚镣将他们拴着。
他们就好像是被豢养的畜生,奴隶主有需要了,则会挥动皮鞭让他们去卖力卖命。
在野外围剿凶兽,那些身份尊贵的大家族公子哥都是躲在后面,让这些奴隶手持凡铁木棍之类的武器前去扑杀,硬生生的拿人名去拖死凶兽。
禹十七小的时候,也曾在凶兽的利爪下九死一生,他腰上的有一道陈旧的伤痕,就是那时候留下的。
有的大势力修建城池或宫殿,这些奴隶都是最原始的劳动力,他们不但要被扣上脚镣绳索,还要背负一担担沉重的巨石,可以说,每一块精美的石砖下,都浸泡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最为可怕的,便是面临战争。
一旦有战端升起,那么拥有奴隶的一方势力便会被派遣大批奴隶到最前线充做炮灰,以此消耗地方的箭矢或者破坏对方冲锋的阵型,滚滚狼烟之下,成千上百名弱小的奴隶被踏成肉泥,埋葬在战场之中。
一旦奴隶主没有需要了,他们就会沦为取乐的工具,就像是三天后这场即将发生的比试。
禹十七能猜到这场比试的由来。
象山大营周围的矿洞,已经被开采的七七八八了,那些象山大营里的大人用不到这么多奴隶了,就会想个法子将他们杀死,尽管奴隶吃的东西都是最差劲的,他们也不愿白白养活这么多人。
至于以后再需要奴隶了,他们只需要四处争战劫掠一番,自然又会俘虏大批奴隶。
这就是乱世的悲凉与残酷……
围剿凶兽、修建城池、充做战争炮灰、身边的奴隶被无情坑杀等等,这些,都是禹十七所经历过的事情,十几年来,每件事情回想起来都记忆犹新,就好比他身上的伤痕般历历在目。
一道道疤痕,不紧紧是伤口,更是悲惨的九死一生。
正是因为如此,禹十七心底才会如此渴望自由。
望着一道道眼神黯淡,仿佛行尸走肉般的身影,禹十七再次响起吞噬,不禁握紧了拳头:“这次遇见吞噬,无论是机缘也好,噩运也罢,都是我重获自由的机会,哪怕是日后沉沦……我一定要牢牢把握住这个机会,解除身上的奴印!”
禹十七自知他的境界和见识都十分不足,无法判断吞噬所言到底是真是假,但是他不愿再这样苦苦等待下去了,奴隶之身若不解除,根本看不到未来有任何希望。
象山大营的人要他挖矿就得挖矿,要他杀人就得杀人,这样活着,禹十七跟行尸走肉没什么两样。
因此禹十七决定信任吞噬,就算吞噬拿他当猪仔来养,日后成长起来就会将他的身体占据,禹十七也毫不在乎。
毕竟吞噬让他看到了希望。
自由的希望。
“蝼蚁七日,夏蝉月余,凡人百年,修士千载,任何生灵的生命都有一个界限,何必执着与长短呢,能够置身其中我就知足了。”禹十七笑了笑,自己对自己说道。
禹十七渴望自由,能感受一时便一时,能感受一天便一天,能感受十年便十年,他不在乎自由的长短,他向往的是自由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