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雨!你尝尝阿姨炸的皮子怎么样?”韩梅从厨房端出一大盘炸熟的猪皮,特意放到姬千雨面前。姬千雨尝了一块,高兴得眼冒金光,那种口感、味道和嚼劲让她浑身舒坦,对韩梅的厨艺赞叹不已,筷子就没停过。
“先喝完汤再吃!”沈轼才伸手想拿皮子,就被韩梅一巴掌拍了回来。
“你家父子两个欠着你秦老爷多了!”韩梅看着两口吞完汤、生一块熟一块大嚼的沈轼,叹息道,“你爸当初欠你秦老爷一只羊;你这会儿更厉害,欠你秦老爷一头猪。”
“那我待会提两瓶酒去谢谢秦爷爷!”沈轼便嚼边说。
“秦老爷还稀罕你那两瓶酒?”沈轻霞的声音飘过来,她在客厅瞅着这伙贪吃鬼吃皮子心就在挠痒,赶紧找个机会过来蹭几口。“老爸是凭自己的本事提酒去谢秦老爷的!你提老爸买的酒去谢算什么本事?”
“丫头!有本事你就不要吃你秦老爷做的猪皮。”韩梅笑着调侃道。“你们几姐妹现在倒是吃得爽快,抹抹嘴就嫁出去了,吃债全推给你弟弟!”
“妈!”沈轻霞一个娇羞,指着姬千雨说道:“我们嫁出去,把千雨推进家里还债还不行!”
一屋子都笑起来,沈轼被猪皮卡着脖子,连喝了好几碗牛骨汤才缓过来。
他们正吃吃喝喝、谈笑得正欢,楼上醉酒、贪睡的客人已经洗漱打扮好,纷纷下楼来。韩梅和沈轻霞赶忙迎上去张罗客人,沈天泽拉住贪吃的姬千雨,劝告“吃多了容易发胖”才吓住姬千雨的筷子;沈轼和星雅则忙着收猪皮,又不是什么山珍海味,让客人看见觉得寒酸。
“我想出去走走!”姬千雨被猪皮撑开了心,说道。沈天泽原本打算回屋里歪腻着去,但是却被姬千雨拽住了。自从姬千雨领略了此地的风光后,就再也不想被屋子捆着心情和脚步了。
沈轼想借机开溜,却被沈天泽捉住,说是要交给他一个艰巨的任务:做一回他们的护花使者,顺便提提水瓶,这会儿猪皮的咸味终于发威了。
三个美女在前面花枝招展的走走歇歇,有说有笑,沈轼则抱着水瓶默默地在后面跟着。
“我想看看牡丹花,早上的天有点黑,还没仔细欣赏呢!”姬千雨说。沈轼跟着她们走到牡丹园。
“我想看看我老爹盖的凉亭诶!上次回来的时候还没上瓦呢!”沈天泽说。沈轼跟着她们走进凉亭。
“我想看看罗伯伯送我的大松树长高了没有?”星雅说。沈轼跟着她们站在松树下。
“我们想去小山看看呢!沈轼,你去吗?”三人说。沈轼跟着她们爬上小山。
“刚才的猪皮有点咸!”三人说。沈轼接着给她们递过水。
“哎!”沈轼叹息。乡邻的哈哈傻笑声从牡丹园跟着沈轼站在小山上。
“千雨姐!狗皮膏药又要黏上来了!”星雅抬头喝水的时候说道。
沈轼回头看去,便见到大表哥头发一甩一甩的穿过凉亭,正满面春风的向着他们跑来。沈轼是真心的希望杨云涛不是自己的大表哥,那样,他就可以狠狠的痛扁一顿这个傲慢无礼的太子爷——尽管他现在可能还打不过,但他有的是办法让他“思想激进、脑门自大”。简直让人恨得咬牙切齿还无从下手,谁叫他是大姨的独生子呢!从小就练就一身“唯我独尊功”,除了他打不过和忌惮的人物,其他人在他眼中简直微如蝼蚁。
在沈家和韩家正常往来这几年,沈轼每次遇着杨云涛都客客气气的问候一声“大表哥”,尽管每次都被这个家伙高昂着头颅当做耳旁风。
有一年除夕,韩梅想要拉拉杨云涛的手,表示一下血浓于水的亲情,结果被被他冷漠嫌弃的甩开——实在看不下去的韩都俊怒发冲冠,掐着杨云涛的脖子提在空中扇了几巴掌,像死狗一样丢出门外。韩烟池也被韩都俊毫不留情的撵出门外,还不忘警告大姐:“你既然生下个人来,就养出个人样来!看你养了个什么玩意儿!”
还好,以狂傲著称的杨智林是个看事通透的人,早就看不惯儿子的性子,只是碍于丈母娘的白眼神瞅和老婆的无理取闹才一次次忍耐下来。这次正好借着小舅子的手,上梁抽梯干一场大的,要不再下这样下去,迟早要被这个败家子害死。
杨智林没有听取老婆的无辜论,能惹得向来脾气温和、嘻嘻哈哈的韩都俊都火冒三丈的人物,那种罪不用审判就可以判死刑了。
杨智林关上门,用皮鞭狠狠抽打了一顿杨云涛,才领着浑身颤抖的儿子亲自登门道歉。韩烟池抹着眼泪颤抖着手掀起杨云涛的衣服,韩都俊看着遍身鞭痕的亲侄子,恶狠狠地瞪了杨智林一眼,总算原谅这件事。
怨气消散的韩都俊曾苦口婆心的对杨云涛说过一番道理,但杨云涛只听见去前半句,并且从此就改变了他的人生——打不过就跑,跑不掉就谈;这也是他不敢恨舅舅和父亲的缘故,因为他只会恨皮鞭。
至于韩都俊说的后半段,他的暴脾气根本等不住,既然是小树苗,踩一脚就事了拂衣去,为什么还非要等着他成长起来呢!他还记得小舅舅韩都俊是这么说的: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即便是最不起眼的小树苗,只要不苗断根死,也有长成参天大树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