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鼎五年秋,天子派符离侯路博德征讨南越国,还得到了和东汉马援一样的伏波将军。元鼎六年,路博德将南越国末代君主赵建德擒获,并得到了南越国丞相吕嘉的首级,平定了自秦末后就独立在岭南地区的南越,益封六百户。
赵破奴就没有了路博德的好运气。
元鼎六年,赵破奴担任匈河将军,攻打匈奴直到匈河水,最终无功而还。也没有能够恢复元鼎五年因为酎金免去的从骠候。
“哦,快请二位叔父进来,我在客厅等候他们。”霍嬗吩咐道。
霍嬗刚来到客厅,就看到两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见过君侯。”路博德和赵破奴对霍嬗行礼道。
霍嬗躬身一礼道,“嬗见过二位叔父,二位请坐。”
三人坐好后,路博德先行开口道:“当日听到君侯在蓬莱中毒,我等都是五内俱焚。见到君侯无恙,老夫也就放心了。”
“有劳二位叔父记挂了。子侯的命硬,没有被幽都王带去见父亲。”霍嬗道。
“君侯无事那是因为大司马的遗德庇佑。一想到君侯的性命差点被一帮小人给害了,我真想提兵把他们给灭了。”赵破奴瓮声瓮气地道。
赵破奴是一个彪形大汉,身高尺有余。在霍去病麾下时一直以来都是以作战勇猛著称,现在这样的做派霍嬗已经习以为常。出身五原郡的赵破奴只是一个流亡匈奴的庶民之子,你总不能指望他有多么高的文化水平。
“还真是这样,有一次和我商议的时候,匈河将军就想过去教训一下沮将军,要不是我拦着说不定就已经打上门了。”路博德笑着说道。
“就你多事,把我挡了下来。公孙贺那家伙一直阴得很,临朐县尉郭邑说不定就是听他的指派。”赵破奴没好气地道。
沮将军公孙贺,卫氏中的一员大将,也是一个因为酎金除国的贵族。还和赵破奴一起于元鼎六年各自领兵北击匈奴,也一起无功而返,两个人相处的也不是很愉快。
公孙贺的打仗水平虽不见得有多高,但是在卫氏之中一贯以智囊著称。更关键的是与卫氏的一份亲戚关系,公孙贺的妻子是卫孺,也就是卫皇后、卫青的大姐,说起来和当今天子还是连襟,和霍嬗也有着一份亲缘关系。
只不过霍氏集团内部对这位蹭着大将军功劳封侯的无能之辈并不怎么看得起,要没有领袖霍去病和公孙贺的亲戚关系,两方不知道会发生多少次摩擦。
“赵叔父不必动怒,沮将军始终是嬗的长者,还是要留一份体面。临朐县尉郭邑涉案,也不能断定一定就是卫氏之人所为。”霍嬗笑着安抚道。
“君侯所言甚是,卫霍之间虽不像外人眼中那般浑然一体,但也是彼此联系甚密。大将军长者也,有他在,卫氏也不可能做得太过分。”路博德附和道。
曾经担任过右北平太守的路博德在霍氏集团中可以算作是半路出家的一份子。不过等几场大仗打下来,且随霍去病北伐得以封侯,路博德身上的霍氏印记就再也洗不掉了。
常年担任两千石的地方大员,路博德本人上马带兵、下马治国,在政治、军事等领域都颇有建树。
霍去病还在的时候,就颇为倚重于他。等到霍去病身死的前几年,更是成为集团内部的实质上的一号人物,辅佐霍嬗管理整个霍氏集团。别看赵破奴现在看上去气势汹汹,实际上私底下还是挺害怕这个老伙计的。
“那此事就先这么算了吗?”赵破奴又问道。
“真要是想要报复,也等查清楚事情真相以后再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霍嬗正色道,“对了,二位叔父继续管好你们麾下之人,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未来的几年里,霍氏之人都尽量低调一些,有嬗在陛下身边,我们总不会吃了亏。”
“喏!”两人应诺道。
霍嬗这几年渐渐长大,行事风格也越来越有大司马霍去病的影子,所以这个名义的领导者也渐渐开始走向实质化,至少眼前的两位霍氏大将是无条件支持他的。
他们都很清楚属于霍氏的时代还在未来,只要等冠军少侯霍嬗成人,就能复制当年大司马的辉煌,甚至有可能更加辉煌。
大司马的时代,还有他的舅父卫青与他并列,两颗将星交相辉映。可是未来十年里,汉军之中没有一个后起之秀能和霍嬗相比。
如今军中颇有人看好的李陵,才能不过与他的祖父相当。要知道建元以来,汉室大将中有十余人的能力不弱于李广。
也不是说李广的能力不够高,在文景时期,李广也算是比较优秀的将领。除了周亚夫、栾布等寥寥几人以外,李广就是那个年代军中的最强者。
但是卫霍双子星一出,天下间对于名将的标准一下子就被拔高了不少。没有卫、霍、淮阴、条侯这样的天赋才华,你都不好意思自称名将。
走妹妹的后门进入期门军的李广利更是个中人之姿,就算天子再怎么抬举他,也不过能在军中建立起自己的一方势力,要说成为真正的军中巨头还是力有不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