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李明再度恢复完整的思考能力的时候，已经是十四岁的时候了。

在一个温暖的午后，树影斑驳，李明在靠窗的床上睁开了眼睛，稍稍反应了一下现状。随即一个鲤鱼打挺蹦跶起来——

“砰！”

“啊啊啊啊啊疼疼疼疼！谁把床放窗户下面的？”

捂着脑袋捂了好久，李明反应了过来：“我这是……”

可能是小孩子的大脑承载不了太高级的思考，李明对小时候的记忆完全就是空白。不过这个世界发达的幼教已经在他的脑子里刻下了一些基础知识。

“世界叫做思厄……四大部洲……海外三仙岛……”

“呵，不是我被人抓住洗了脑，就是我穿越了……”李华抬手看了看自己的衣袖：“不过思前想后，还是被洗脑的可能性高点……什么鬼，总犯不着把我扔西游记里吧？”

“在这个世界里有无常……啊，人类科技发展到这种程度了么？记忆真逼真……无常就是世界的错乱……这是bug？不会是哪个游戏公司抓人来测试他们未完工的脑机接口游戏吧？……这个世界的小孩子身体发育正常，但是大脑发育迟缓，要用十年摆脱无常的影响……这样的熊孩子破坏力更大呀……”

李华看着双手，脑海里思绪翻涌。他把双手攥成拳，很真实。

“人们可以修行……啊，正常设定……等等，这修行方式绝对是恶搞吧？……”

“我爸，我妈？”

李明怔住了。

“李雷，韩梅梅……好吧，有意思，我至少有爸妈了……不是，是至少找到爸妈了。”

李明长出一口气，正扭头间，正好看见韩梅梅走进卧室。

“妈——”

李明的声音不自觉的拖长了。“如果我现在是缸中之脑的话，又怎么能觉察到外界呢……这个问题本身就是无解的……至少，这片刻对我来说是真实的吧？……呵……”

“——妈。”

李明的眼角稍微有些泪水。

“怎么了，明明？”

“不，没什么。”李明转过头去，以袖拭了拭眼。

“跟你说了多少次，别拿衣袖擦眼睛，脏。”韩梅梅把他的手拉开来，见到他满脸是泪。“是不是眼里进灰了？我给你吹吹？”

“不要不要……”李明扭过头去，试图用另一只手的衣袖擦脸。

“你这孩子。”韩梅梅把他的另外一只手也拽下来，从床头柜上找来一方手帕：“用这个。”

床头柜……呵，该死的真实……

“妈妈……”李明抽噎起来，并且开始语无伦次。

“眼睛疼了？”

“不……没事。”李明接过手帕，抹了抹脸。泪擦过脸颊，李明瞬间有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那就当做是穿越了吧……”

思索间，李明忽然开始后怕起来：不论是变成缸中之脑还是穿越过来，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这个世界很有意思，如果不修行的话，人们平均寿命是一百二十岁上下。从十六岁开始，初出家门的“少年人”，其实是脑力相当于地球六岁孩子的熊孩子们就开始前往附近的门派修行。李明的哥哥李华，现在便修习到了上人圆满的境界，是即将渡过九九天劫，成为大学境修士的人物。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李华这几年一直与朋友书信往来，修为停步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