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思，开门！”

咚咚咚

杜思地懒腰伸了一半。敲门声的节奏，打乱了他深呼吸时心脏跳动得频率。

定下心来一听，才知道是他老爸。他赶紧将食指放在嘴上，示意维洛洛不要出声。

伯爵4.0的屏幕上，方片K的表情变得有些无奈，随即隐去了图案，屏幕暗了下来。

杜思打开房间门，看见老爸站在房间门口，手里拿着一个快递包裹。

“大白天锁什么门？”老爸探头往杜思房间看了一眼又说道“还拉着窗帘！干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呢？”

老爸的语气并没有太严厉反而像是开玩笑。

在杜思记忆里，从他十五岁老妈去世后，老爸就没再大声吼过他了。

只不过杜思总觉得老爸平淡的话语更能直接有效地刺激自己内心。

两人渐渐少了说话。

“没干嘛，想事呢，您怎么没上班？”杜思闪烁着眼神对老爸说道。

老爸把手里的快递包裹递给杜思“上班？今天礼拜天，你现在这日子过得够糊涂啊。我到想问问你，怎么还不出去上班！”

杜思低着头接过了包裹。

拿在手里一大包，感觉软软的也不知是什么。

“这不正找着呢吗，没合适的。”

老爸盯着杜思拿捏在手里的包裹问道“又买什么了这是？”

杜思看着手里的包裹也觉得莫名其妙，心道自己没买过东西，也不知道是谁寄来的，心想会不会寄错了。

老爸看杜思没回话，也没在多问，指了指杜思的房间示意进去坐会。

杜思闪开身让他老爸进了房间。

杜思的老爸背着手，在那不算太大的房间里转了一圈。杜思跟在后面，腰弯得像个跟在皇帝身边的太监。

“这屋，你平时好好收拾收拾”老爸边说边拿起了立在书桌上的伯爵4.0

要不是嗓子眼太小，杜思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杜思老爸似乎对这款电子产品颇为感兴趣。毕竟现在电视，乃至大街上都是这玩意的广告。

他拿在手里垫了垫分量，转头问杜思“哪来的？”

杜思有些结巴“买买买的”

杜思老爸点点头，他对自己儿子多少还了解些。知道自己儿子想法有时虽然很怪，却也不会搞什么歪门邪道。

其实杜思就算没工作，但是这几年偶尔打打零工，倒腾倒腾那些柜子里摆的玩具模型，也能解决点自己开销。

“有钱攒着点儿，家里不需要你钱，但是还要为以后考虑考虑”

杜思点点头，心想老爸哎，您可不知道，五分钟前我可是个千万富翁。

虽然只拥有了短短的五分钟，这富豪的感觉却那么让人难以忘怀。

“过些日子，城西工厂建成了，你去那上班吧”杜思老爸说道“有班车接送，也方便，你也不小了，不能再这么混了。”

杜思老爸在一家国有企业上班，按说有点小职能，可他从来没有通过关系为杜思工作的事疏通过门路走过后门。

眼看着自己儿子成天在家心理着急。可一想自己也没帮过杜思什么忙，多少又有点觉得歉疚。

杜思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自己也知道，这些年找不到像样的工作街坊四邻都议论纷纷。尤其他们住的小区是单位宿舍。

杜思一直渴望自己能经济独立成就一番事业。相比工厂，他更想成为一名摇滚乐手。只不过事与愿违。

理想化的职业，只能存在于理想中。

他感觉自己的生活好像被禁锢在一个剧本里，他只能选择遵循别人给他预设好的道路。

老爸如是，维洛洛伯爵也一样。

这让杜思不禁有些懊恼。

老爸见他没回答看了他一眼，见儿子正低头不语表情暗淡，不禁摇了摇头

“在家没事就出去转转。去医院看看奶奶也好，她情况不太好。最近都是你二叔照顾，偶尔你也该去露露面，奶奶那么疼你”

老爸的话像是商量，又像命令。

杜思知道奶奶最近病得很重，可他不愿意去看望那个老人。

因为他每次见到奶奶，奶奶总要像夸小孩子一样夸赞他一番。

“我们小思来啦，真孝顺。”

“我们小思可真帅，喜欢你的女孩子挺多吧”

“小思啊，你以后肯定有出息，大出息，奶奶相信你。”

“工作没着落没事，那是因为有更好更有出息的事情等着你呢。”

奶奶总是相信他，也总是照顾他。

杜思之所不去看望奶奶也是怕她失望。每当看到奶奶那慈祥得目光，杜思就觉得那目光在提醒自己，不能得过且过一无是处。

而一无是处正是他不愿面对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