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谁出的价高便卖与谁!”
众人听他这么说,顿时又熄了声响。
一贯铜钱就是一两银子,像现在站在这外面的小兵,别说三千贯,三百贯他们都不一定付得起。
好在见白广财一时也没有要走的意思,不少亲卫都纷纷散开传信去了。
眼下是个人都看得出,这是把百年难得一遇的宝刀,若是能及时把信带到让上面的狗大户抢得,说不得从此步步高升官运亨通。
白广财也是遗憾。
原本照他二两荞麦皮也要榨出四两油的德性,想必得让这事发酵两天,把付得起钱的人都吸引过来了,再进行拍卖,谋取最大利益。
可惜眼下实在没这个机会让他运作。
一行人又在这儿等了半个多时辰,人越聚越多,中间还吸引来了几队巡查的小兵,看到不是闹事后,便也懒得管了。
这时时间已是申正,军器局的展销会匆匆结束,也都纷纷抢出来要看这把绝世宝刀,另有几个龙行虎步气势威武的军中将领,还派人来查看了他们的腰牌,询问底细。
“目标来了没有?”
白广财让许平生拿着刀,到前面去给那些大人物亲自上手试摸,自己则趁人不注意,退到了后方,小声问道。
“没来。”
陈刑叹了口气:
“算了,早该想到的,一口气还吃不成个胖子,慢慢来吧。你可以去说了。”
“O**K。”
“诸位袍泽!”
白广财在这种场面最是如鱼得水,示意许平生把刀拿了回来,又一边上前一步,四方拱手朗声说道。
“小人原本是锦鞍城中一普通农夫,后因那反贼作乱,家破人亡,走投无路之下在西南二营中磋磨了两年。
这把刀,是我家祖传的宝贝,也不知是什么年间何人所造,一直传到我手上。
我从前只是觉着它使得顺手杀人爽利,不知有甚么奇特之处,还是前些日子把与几位识货的兄弟看,认出此非凡铁,刚好今日又入了城,听说这里在拍卖兵器,便斗胆前来试试。
我无意坑诸位将军,这把刀究竟如何,你们也看到了,不是凡间之品。
肩宽背儿厚刃儿飞薄,杀人不见血光毫,再砍百十个铁块也浑然如新开封一般、不卷刃没损耗,用了便知道。
我今日赶在这儿卖刀,也知诸位将军不会糊弄我这么一个小人物,便不做甚么隐瞒。
我就是想替我们兄弟几个博个前程,再赚上一笔。
所以,谁的价高,以后这便是谁的刀!”
“好小子,好气魄!
我愿出五百两黄金买你这把刀,再许你一个百户的位置,如何?”一位大汉当即抚须笑道。
“关校尉,你那点钱留着买棺材去吧!这刀我出五百二十两黄金,顺两个百户的位置。”
“我出五百三十两!”
“五百五,外加三个伏南军的位置!”一个精壮的老头有些肉疼地叫道。
“宋老汉,这回拍卖的那把金刚刀就是叫你拿了去,你竟还不知足?”
“我自是乐意,与你又何干?”
“……”
一番吵闹,价钱已经提升到了600两黄金,不过后面的附加条件,到他们一人一个伏南军的位置后,便默契地再也没变过。
伏南军是城中比较精锐的一个部队,也算是殷侯等人的亲卫军,主要负责维护城内安全,事儿少钱多地位高,不少有点家世带关系的子弟都在其中任职镀金,占了至少三分之一。
这些将领虽然为了一把刀,吵得像一帮市井混混,但心中都自有一番计较,四个职位还不怎么打紧,再往上,真追究起来就不是一般的事了。
眼下还能出得起价的人越来越少,脸色也一个个越来越黑。
“小家伙,你们是不是有点太贪了?做事情适可而止……”一个将军级别的壮汉面色难看道。
“赵老贼,你也就这点出息,吓唬些小辈,我都替你害臊!”
“我再加五两。”
“……”
白广财见势也造得差不多了,虽然这回没把利益最大化,将成为他职业生涯的耻辱,但是为了更长远的赚钱计划,也只能暂时见好就收。
他又清咳两声走上前来:
“诸位将军如此捧场,实在叫小人受宠若惊,我这把刀原先也没打算卖多少钱,如今六百两黄金已经超出预料了,再多恐怕我也无福消受,承受不起,不如便就以六百两的价格成交罢,诸位也无需争执。”
“我们这儿出得起六百两的人倒也不少,你又打算给与谁?”
“不如几位将军猜拳决定。”
“猜拳?”几个大汉相视一愣,旋即又纷纷笑道。
“好,那便猜拳。”
最后胜出的,是一位五十余岁、胡姓的杂号老将军。
他在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中领着白广财一行人回营,一路抱着那把刀就像抱着媳妇儿似的,兴奋无比,只恨不能长在自己身上。
一直回到行帐才勉强冷静了下来,让陈刑几人随意坐下,问道:
“我刚才也听说了,你们是西南二营出来的人?那地方现在可是胡元在管?”
“正是,将军与大都统有什么关系不成?”
“哼,那小子是我二哥的孩子,他小时候我还抱过他呢!”
来了来了,长辈们最喜欢的招数之一,‘小时候抱过’必杀技,发动即可增加对方五点尴尬值。
“你们是他手下的兵,那倒好办,只要从前没犯什么大错,我待会儿与你们拟张文书,到军中入册便成了。
还有那四个伏南军的位置。
那也不是儿戏,你们若无法保证自己能干好,趁早与我说,否则将来出了事,我也要受牵连。”
“将军放心。”白广财说道。
“嗯。
对了,那钱的事儿……”
胡姓将军面色有些尴尬:“几位小兄弟,我虽报价如此,一时却也拿不出六百两现金来。
但我刚好在陵奉城中有一处三进三出的豪华宅院,即便离殷小侯所住之处也不远,当初买下时花了近千两黄金,现在因战乱贬值,拿来对个五百两,你们可会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钱够用便是。”
陈刑几人欣喜若狂,求之不得,他们要的就是这个。
当然钱和人脉他们也是缺的,事实上,他们啥都缺。
胡姓将军于是也满意地点点头,嘱咐几人在这儿稍等,自己则进到内帐拟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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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对方走远。
陈刑忽然精神一振,从里衣摸出了那个几乎被遗忘的钥匙。
“怎么了?有动静了?”
范舟和白广财顿时围了过来。
“不错,明显地感觉方才收获了一部分世界气运之力,已经恢复了一些,至少供我们三个人回去是无忧的了。”
“好!现在外面才过去不到半天,我们还有时间!
这里的人一个个都是狗大户,简直就是宝藏,我已经有些上瘾了。”白广财兴奋地笑道。
“要是再有几个美女就更好了,江山应当配美人,美人应当配我。”范舟一脸痴笑。
“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