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老人家,令牌可仍在否?”
“这倒是不在了。”老人抚须回道。
“毕竟意义重大,老主人走后,我怕有宵小之辈惦记,偷去图谋不轨,污了老主人身后的名声,便将其一同入葬了。”
陈刑白高兴一场,顿感扫兴。
“几位公子既对此感兴趣,可也是军伍中人?”
“不错。老先生以后若有什么需求,皆可到伏南军中找我。”
许平生说到这儿面带骄傲,又从腰带上扯下钱袋递了过去。
“不可不可。”老人连连推辞,又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站起身来:
“几位公子若是军伍中人,我这儿倒有一样事需得麻烦你们。”
“您但说无妨。”
“几位稍等。”
一行人或好奇或疑惑地在大堂坐着,那位老人则走到内室,翻箱倒柜好一会儿,捧了一个木质的匣子出来。
那匣子似乎也有些年头了,木色发黑生霉,边角处都被磕磕绊绊得有不少缺口。
“这个匣子,是老奴前段时间清扫将军遗物时,在书房中发现的。”
老人又细细地拿布擦拭了一遍,这才递给几人,一边说道:
“它被藏在一块松动的石砖后面,没有上锁,里面存了许多信纸。
我看不大懂,只识得几个字,似乎是与那反贼有关。
本该将其汇报上去,苦于寻不到门路,只好一直将此事压在心里。
几位公子既然是军伍中人,不如便拿去看看,若是什么要紧事,也不该放在我这儿耽误了。”
陈刑忽然感到有些不太对劲,但又说不出缘由,便只是伸手将匣子接了过来。
里面是厚厚一沓数十张的信纸,墨迹韵染开来,纸张泛黄,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还是用繁体写的,一眼看过去直叫人头晕眼花。
“几位公子若是愿意,带回去看也可。我对这些事情都不甚了解,知道了也无用。”老人笑道。
“此事包在我身上了,老先生大可放心!”许平生也不顾一旁的陈刑几人,兀自拍着胸脯保证道。
“呵呵,那便麻烦四位了。”
又是一刻钟后,一行人辞别那位老人,从将军府中走了出来。
陈刑仍然抱着匣子,眯起眼睛看那信纸上的字,缓慢地朝他们下榻的地方走去——
胡姓将军抵当给他们的宅子,还需得清理几日、整顿妥当,才能将房契转交过来,他们目前也只能宿在客栈中。
“这位老先生对将军可真是忠心耿耿。忠义将军故去也有半年多了,他仍守在这里,可惜我却帮不上什么忙……”
许平生感叹道。
“说不定只是无家可归,找个地方住罢了,漂亮话谁不会说?”范舟不以为然。
“你别看他一口一个老主人,若是真那般忠心,他最后守着将军府的门面,又说怕老将军找不到回家的路,为何我们看到的这正门那般破败,门匾都掉了下来,灰多久没人扫了?
他又不是动不了,要真如所说的忠心可表日月,至少会维持好将军府对外的脸面,不让他人嘲笑……”
“兴许是忘了吧。”许平生迟疑道。
陈刑听到这里却是脚步猛地一顿,整个人如梦初醒般,突然狠狠地一拍大腿,迅速转身向回走去。
“淦,你抽风啊!”白广财吓了一跳,不满地叫道。
“回去!”
“回……回哪儿去?唉,你等等我们!!”
一行人又连忙跟上陈刑的步伐,再次朝着将军府直奔而去。
“咚咚咚——”
“老先生,是我们,还有些事儿想请教您……”
许平生正焦急地敲着门环。
他已经敲了三遍了,但里面仍然没有回应。
“妈的,那老家伙不会真有什么问题吧?”白广财与范舟惊愕地面面相觑。
陈刑冷冷地看着这座将军府,也不再管许平生,招呼上其余二人,便从一旁的矮墙上翻了过去。
硕大的宅子内空无一人,刚才那位萧索可怜的老人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没有在宅中留下任何的痕迹。
“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白广财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范舟也是面色难看:“那人到底是谁?到底想干什么?
他专门守在这儿装成另外一个人,就为了演一出戏给我们看?”
“不至于,他的目的应该就是想把这个匣子交给我们。
只是不知道,他是专门为了将其交给我们,还是只是在这儿等着给匣子找一个主人。如果是前者,我们的身份恐怕已经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