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怒站在原地不动，向着银月湖的方向看去。

一道黑光从封锁区域内陡然显出身形，像是一道黑色烟雾般，腾空而起，向着山腰上的基地笔直地飞过来。其速度之快，宛如导弹一般，身后甚至出现了一道长长的白色气体。

“统领级别！怪物！”王怒心头一震，“该死的。”他朝着旁边的士兵大吼：“开枪示警！”

枪声如同鞭炮爆炸般响起，划破了夜空的宁静。

……

江火本来就猜测这种小鱼可能对自己的修炼有所帮助，因此他本来只想着试探性地防御一下，当血雾在眼前弥散开来时，他自己也愣住了。

每当对于灵力修炼有好处的事物出现时，他身后的黑影就不由自主地会发动猛烈的攻击，他还记得在风雪城的“酒店”里，也出现过类似的情况。

深沉的湖底，灰暗的天光也无法照射进来，但四周却出奇的明亮，湖水已经由灰黑色变成了灰蓝色，像是在发光，澄净又透亮，像是一块大果冻。湖底几乎没有什么生物，头顶巨大的旋涡也消失不见了，只有脚下细密的银色沙子和被一种不知名苔藓覆盖着的粗糙岩层。当湖水在震动中发出波纹时，从岩层的缝隙中钻出了一些银色小鱼，它们灵活地游动，像是溅起的银色火花，转眼又消失在岩层之中。

血雾被吸收后，江火感到从背部开始，一层暖意迅速向着全身蔓延开来，像是春日的阳光将寒冬以来积累的冰雪一层层融化。

他缓缓握紧拳头，又慢慢松开，一层灰黑色的气息以他的身体为圆心，一圈圈扩散开来，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像是着了火一般燃烧起来，但身体四周的温度又确实在下降。

江火知道，这个过程应该会持续不短的时间。

他缓缓松开何叹冰，但同时用力场将她固定在不远处，他不想让这个过程影响到她。他向着四周环视一圈，四处都是茫茫的湖水，只有脚下的岩石默默注视着他，像是一个最忠诚的见证者。

“不过，那头蜘蛛竟然真的没有追下来。”

他闭上眼睛，心里突然莫名地有些不安。

……

十几分钟后。

江火睁开眼睛，蓝紫色的瞳孔像是一道闪电，划破了澄净的湖水。

他的灵力正从身体内部源源不断地释放出来，身体中像是拥有了一台巨大无比的引擎，只要心念一动，就会释放出恐怖的能量。他静静地悬浮在湖水中，这次他没有借助水流的力量，只是使用单纯的灵能力将自己搬运起来，悬停在湖底的白沙之上。

原本的水压像是消失了一般，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畅快和自由。

“原来，这就是统领。”

他张开双臂，像是张开翅膀的大鸟，在如天空般澄净的灰蓝色湖水中自在翱翔。

身后的人形黑影愈发凝实，它逐渐显露出真容，那赫然就是另一个江火，只不过背后长着一双巨大的翅膀，双臂变成了长长的柔软触手状黑影，像是黑烟从燃烧的火堆中冒出来，不断扭曲着，像是随时都要消散，但又始终存在。

当江火张开双臂时，背后的黑影也张开了翅膀，像是久别重逢的情人，与他拥抱在一起，仿佛要与他合而为一。

“走！”

江火低喝一声，身形瞬间模糊。

连带着何叹冰一起，他转眼间就穿过幽深的湖水，化作一道黑光，排开水面，静静悬浮在湖面上方。

这时候，他身后的黑影已经消失不见，似乎完全与他融为了一体。

“蜘蛛去哪里了？”

江火皱眉扫视周围，在湖边发现了一些失去生机的蓝色小鱼。

它们似乎是被旋涡搅动，从湖底被水流带上来的。

“它的目的，应该也是这些小鱼吧……”江火心中有了明悟，看来并非在湖底才有机会接触到小鱼，在湖面之上应该也可以，只是数量会少一些。

“走了吗？”他静静地感应了十几秒，没有发现蜘蛛的气息，“还是先把何叹冰带出去再说吧。”他轻轻摆手，依旧昏迷的女孩被一股无形力场牵引着，同样悬浮起来，两人向着边界飞驰而去。

轰！

剧烈的爆炸声在山腰处响起。

即使远在山脚下，也听得清清楚楚。

以江火的目力，能看到一个黑影正悬浮在基地上方，那边已经是火光冲天，爆炸声连绵不绝，仿佛闷雷般轰隆隆响起。

“你敢！”

他勃然大怒，先将何叹冰轻轻放下，安置在附近一片安全的山林中，设置了保护手段，紧接着化作一道黑光，朝着山腰处笔直地飞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