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每天她都早早起床向我问安,给我端水梳头,人家可是贵为千金啊,虽说现在成了咱家的儿媳妇。可我这心里总感觉过意不去啊。”
龙夫人说着,眼睛里都闪起了泪花。
“听咱哥哥说,他从小就把艳娜给弄丢了,这闺女从小就生活在孤儿院,直到长大了一家人才得以团圆,当时我这泪啊就一个劲的流,我这心里想着啊,多命苦的好闺女啊!到现在我明白了,咱艳娜为她什么孝敬又懂事啊,就是因为她是吃过大苦受过大罪的好闺女啊!原先我心里一直为她大咱画男几岁而堵得慌,现在看来咱画男能娶到这样的好媳妇是他的福气呀。”
“这艳娜不但孝敬,而且还是个有本事的好闺女!咱召男走后,我这心里边就感觉有些慌乱,因为召男这孩子在家是根顶梁柱啊,少了他好些事情还真的不好办。嗨!瞧吧,现在有了艳娜在我身边,这不到几天的时间,她已经把两个厂子的事情了如指掌,每天把生产的事管理的井井有条,我现在可是省了大心了。怪不得哥哥临行前对我说他给了咱们一个好帮手,看来这话可是一点都不假呀,我从心里面庆幸啊,有了召男、有了艳娜,咱们往后的生意会更加兴旺发达呀!”龙得水满面憧憬的说到。
夫妇两个脸上洋溢着幸福的表情,用不尽的溢美之词赞扬着艳娜。
随着门口“爹、娘”一声亲切的声音,龙夫人抬头看时面露欣喜说到:“哎呀!艳娜来了,快进来好闺女,快来坐下。”
龙夫人连忙的招呼着。
“哎?”忽然间龙夫人发现艳娜就像是霜打的茄子般无精打采,而且脸上还有一道道的泪痕。
“哎呀!好闺女,这是怎么了?”
龙夫人的心里咯噔了一下,连忙的问道。
这不问倒还罢了,这一问那艳娜的泪水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滚落下来。
“别哭,好闺女!快告诉娘,是谁惹你啦,娘给你出气。”
龙夫人这一说,那艳娜竟然更加伤心起来,都哭出了声音。
“哎哟,好闺女你倒是说话啊,让娘都心疼死了。这到底是咋回事啊?”
“你还问什么,这一定是画男那混账,看我不好好的收拾他。”龙得水顿时火冒三丈的说到。
“不!爹!您……别怪他,是……我自己,我想爸爸了,所以……。”艳娜抽泣着抹着眼泪。
“原来是这样啊好闺女。你受委屈了,等忙完了这一阵,我一定让画男陪着你回家住一段……。”
“娘!”艳娜哭喊着竟扑倒在龙夫人怀里大哭起来。
“艳娜,你不要骗我,有什么事情就对爹说,爹给你做主,说吧,是不是画男欺负你了?”
“别哭好闺女,你爹说的对吗?有什么事情就给爹妈说,你这样娘心里难受啊。”
一番苦劝后,周艳娜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抽泣着说到:“爹!娘,这段时间,女儿一直在想,为什么爹和娘的感情好,为什么能够几十年如一日,我在想……是因为这种感情是在苦难中建立起来的,你们在一起吃苦,一起劳累,才会这样的啊,可是我……和画男为什么却不能也这样啊?”
艳娜在龙夫人的怀里哭诉着,龙夫人流着泪为艳娜擦着眼泪。
“我一个姑娘家我也不追求什么,我就是想……要是两个人能够在一起……同甘共苦该多好啊。我知道画男有自己的爱好,我真的不想去勉强他,我……我只是希望他能够挤出一点点的时间来陪陪我,哪怕是一丁点也好啊……。可他喜欢和那些女工们在一起,她们是都很漂亮,可……我真的……真的不想再说了。”
艳娜难过的又一次泪如雨下。
“我在想……也许慢慢的我……就会适应了。遇事我总…先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可能是女儿孤独的时间太久了,我……我害怕孤独,我真的好害怕孤独啊娘!这些日子有爹和您陪在我身边,您知道我是多么的幸福吗娘!女儿真的好怕失去啊……。”
痛到深处,艳娜悲情如海声泪俱下。
“我的好闺女呀,俺们……让你受委屈了呀……。”
艳娜的一番话让龙夫人的心中就像刀割般的难受,他无法想象自己喜爱的媳妇儿,竟然是在这样的痛苦中度过。她紧紧的把艳娜揽在怀里痛哭起来。
而这时的龙得水似乎明白了事情的真正起因,他气的咬着牙齿格格直响,胸脯一鼓一胀,他想喝一口茶压压怒火,但是手中的茶杯在颤抖着茶水从杯子里溅出洒在地上。
而正在这时候,一个身影出现在面前,三个人抬头开看时不觉大吃一惊,只见画男已经站在面前,他的背上背着一个行囊,嘴唇气的哆嗦着,两只眼睛噙着泪水,身子因为激动而剧烈发抖。
未等龙得水夫妇开口,那龙画男嘴唇哆嗦着开口说道:“爹!娘,我来向您老辞行,我要离开这个家,我永远不回来了!”
画男说着忽然间愤怒的大声的吼叫起来。这情景让龙得水夫妇大吃一惊,这画男虽然常让他们操心,但是从小到大这孩子一直是柔柔弱弱的样子,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过孩子如此的模样。
“混账东西,”正在火头上的龙得水听到画男这样说,他气的大骂着啪的一声将茶杯摔了个粉碎。然后挺身上前想要怒揍画男。
“老爷!……。”
“爹……。”
夫人和艳娜同时上前制止着气的浑身颤抖的龙得水。
“画男!我的儿子,你这是在什么呀?你告诉娘,你为什么要这样啊……”龙夫人伤心欲绝,她哭喊着,声音都变了样,本以为好端端的一家人却突然发生如此变故,她真的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为什么?为什么!你去问问她吧”
画男愤怒的指着艳娜大声说到。
然后他又伤心欲绝的说到:“爹!您想揍就狠狠的揍儿子吧,爹!儿子不想活了……。”画男痛苦的哭喊着。
“好闺女!告诉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要怕,告诉娘啊。”
可是那艳娜却不回答,她只是一个劲的掩面痛哭着。
“你在哭什么?你倒是说话呀,你说话呀!”画男更加大声的吼叫着,一贯柔弱的他此刻却变成了一头愤怒的狮子。
“你知道吗娘?她把我所有的画都给我撕了,那些画比我的生命还要重要啊,那是我十几年的心血呀。天呀,所有的画啊,一张也没有了,我没法活了……,没法活了。我没想到她会这样,我还想我会屈服她啊,我差一点就屈服了,可是……可是我现在知道了,我不会后悔的,我不会答应和她成亲的,即使你们不认我这个儿子,我也绝不会答应的……。”
伤心欲绝的画男鼻子一把泪一把的在哭喊着。
一阵可怕的寂静……。
“画男!好孩子!你冷静冷静好儿子,千万不要伤心了我的好孩子,画没有了咱可以再画呀,你就体谅体谅娘吧,咱们可是一家人啊,这事情太突然了,你们都冷静冷静好吗!娘求你们了!我的好闺女,我的画男啊,你们两个都是多好的孩子啊!你们难道不能为了娘和好吗?孩子们啊……老天啊!你睁眼帮帮我吧……。”龙夫人哭求着老泪纵横。
“画男。求你原谅我,求你不要生气了,是我的不对,我错了,我后悔,我刚做完这件事情我就后悔了画男,看在我是你未婚妻的份上,你原谅我,原谅我好吗!我再也不会这样了……。”
“你让我原谅你,可谁来原谅我,谁能把这十几年的心血还给我,谁能啊,谁能够还给我,谁能够还给我。啊……啊……”画男大声地呼喊着,他歇斯底里完全像疯了一样。
“少爷少爷你冷静点,老爷你消消气呀。”闻声而来的穆管家和丫环春香、玉兰都在流着泪劝着。
“好吧,再见吧,爹!娘!原谅我。原谅我这个不孝的儿子,因为……我在你们的眼里永远是个不懂事的孩子……。
画男绝望的说着,他擦了擦眼泪转身就要离开。
“你给我站住!”龙得水大吼一声。
“是我让她撕的,你还不知道吧。我早就想把那些东西撕掉了,即使艳娜不撕我也早晚会给你烧掉的。你伤心,你委屈?可是你有没有替别人考虑过吗?你有没有想过艳娜的感受吗?她可是你的未婚妻呀,你天天同别的女人们眉来眼去的,你让她心里有多难受你知道吗?人家可是贵为千金啊!你这个混账有没有想过,人家到咱们家是为了谁呀。你让她孤独,你让她委屈,我早就受够你了。”
龙得水怒目圆睁大声的呵斥着儿子。
“今天,你如果还认我这个当爹的话,你现在就向她道歉。可是,今天你要是敢走出这个家门一步,你……你……永远就不要回来。”
“画男!我的孩子啊,不要离开娘啊……。”望着转身的画男,龙夫人悲伤着呼唤着,昏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