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摸了年一一的鼻子,没有了呼吸,快速地把年一一从木桶里抱出,把年一一盘腿趺坐,年一一柔柔软软地,没有生机地倒在自己的腿上,跟一个布娃娃一样任人摆布。
爷爷镇定地搭着年一一的手,把着脉,脉象微弱,若有若无,断断续续,像细细微流,一把土就能掩堵断了,一声呵斥就能吓没了。
爷爷从腰间拿出一把匕首,划破自己的手指,在年一一的背上画了歪歪扭扭的符号红线,过了一会儿,红血画成的线成了黑线,是一个八卦图,阴阳图,方图,还有大大小小的符号字,看似混乱,实则规律,看着简单,却是复杂,好像很熟悉,又好像很古老。
画完图案,爷爷一个深呼吸,开始运游起双手,双手轻轻一游,风好像有了生命随手而微微吹,周围迅速地聚集一层淡淡的白雾。
爷爷运转了六六三十六一个周天,把双掌按在年一一的背上,背上的图案仿佛活了起来,符号字明亮着黄金光明,方图,八卦图相逆旋转,越来越快,阴阳图里的两条鱼活了,有序地游淤,圆嘴蠕动着,如同长鲸吞水般源源不断吸入从爷爷手里游线似的淡淡白白朦朦胧胧的白雾。
阴阳鱼游地愈来愈快,白雾越来越稠,不消片刻,阴阳鱼跳出来,紧着,方图,八卦图,符号字,一一都从年一一背上浮了出来,旋转在年一一头上,一股白浓如云的游线,从阴阳图上灌顶于年一一身上。
爷爷双手颤抖地快把持不住了,本来是半白半黑的老脸,此时成了白脸,那点黑色素都没有了,而额纹多了三层,眼暗淡无光,像个得了一场大病的人,似乎只有一根手指就能戳倒,再也爬不起来。
然而,年一一还是没有呼吸。
爷爷咬着牙龈,苦苦坚持。
过了一炷香,年一一还是没有呼吸。
这一刻,爷爷口里已经咬出血了,花白的头发开始下注,像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