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劲装姑娘借了老马跑进山里,钟鸣就开始掐着手指头算,总是担心那姑娘出什么意外。
昨夜他还梦到俞白骑着老马在山里飞奔,脸色十分惊恐。
这不是什么好兆头,钟鸣今日醒来心中就有块疙瘩,拧得难受。
眼见天气越来越热,就算隋云山中的虎豹伤不得那姑娘,这炎热的天气她能受得了?
娇生惯养的大剑仙之女,哪能受得了这份酷暑的罪。
越是如此想,钟鸣眉头皱得越紧。
连钟鸣自己都没有发现,那个剑崖来的的姑娘,在他心中扎了根,生了芽。
钟鸣此时发呆的模样,像极了他前世十七八岁的样子。
窗外夏日蝉鸣,窗内老师押着嗓子讲课,一群同窗昏昏欲睡,唯有少年人托腮望向窗外,心中念念不忘一位姑娘。
她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语,都在脑海中浮现。
循环,再循环
如此下去,没有尽头,他便很幸福。
谁说少年不怀春,只是情愫不轻言。
钟鸣的目光越发深远,似乎能在连绵山脉中看到那位身着黑色劲装的姑娘。
就在此时,远处却响起马蹄踏地的声音,有马车来。
钟鸣回神,他望向村中小路,不是那匹破旧的老马车,那便不是济世堂的马车。
枣红色两匹骏马,身后拉着带官旗的马车,是衙门的马车。
钟鸣眯起眼睛,他猜不出来,衙门里的那位何县令找他能有何事。
马车停在钟鸣的小院前,车上先是钻出那位干瘦的师爷,他撩起帘子,何县令才慢悠悠在马车上走下来。
钟鸣放下茶杯,咧嘴迎上前去:“这不是何大人,有失远迎!”
何县令抹了把额头上的细汗,哈哈笑道:“钟先生,好久不见啊!”
跟这老鬼头客套一番,钟鸣把他请进院子中,给他倒上杯凉茶。
何县令喝过凉茶,连连称赞道:“好茶,比我那晨露龙井还要香!”
那是自然,这茶是张念尘亲自炒制的晨露龙井,哪是何县令府上那假龙井能比的。
钟鸣抿了口茶,迷着眼睛道:“何县令,您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来,有何事!”
“钟先生,您这话说的!”
干笑两声,何县令嘬着牙花子招招手。
他身后的师爷立即将手中包袱放到石桌上,打开包袱后,十五锭黄金在桌上闪闪发亮。
钟鸣眉头微皱,问道:“何县令给小生送上如此大理,到底所谓何事?”
何县令搓着手说道:“钟先生,本官想从您手中买一物?”
“何物?”
钟鸣心中已经开始打鼓,这何县令向来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外人常说,何县令是貔貅变得,只进不出,但凡到他手中的银钱,别想倒出来。
如今何县令一出手便是十五锭黄金,这钱放在哪都是笔可观的数量,看来此事不简单。
何县令将金锭推到钟鸣面前,低声道:“钟先生,我想买回吴府的房契与地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