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肆大概猜到了点什么,但还是问那年轻男子道:“你家大人是?”
“府台。”那年轻男子简单地回道。
果然。
李肆本来是不想去的,毕竟对方是敌是友,私下请他又有何目的,他都不知道,贸然应邀,风险太大。
但目前这种情况之下,他又不得不去。
毕竟这位府台大人派人来请他之前,肯定考虑过他李肆会拒绝的情况。
换句话说,这府台大人既然派了一个修行之人来请他,就肯定是自信他自己派来的这个人的实力尤在他李肆之上的,如果他李肆拒绝的话,对方很可能会用强。
不管是试探还是真的势在必得,李肆都不太喜欢这种作风。
好在这年轻男子的态度并不傲慢,反倒是一直都挺恭敬的。
李肆心想,能把手下调教得这么好的人,应该不会是什么大奸大恶之辈。
之所以私下里来请他,可能是因为刚才大家都在公堂之上,有碍于双方身份之别,不太方便吧。
李肆不知道自己究竟猜得对不对,但想到了这些后,确实心安多了,说了声烦请小哥带路后,便跟着那年轻人走了。
那年轻人将李肆带到一处厢房,说了声请稍等大人很快就来后,便自行离开了。
厢房里有早已经备好的酒菜,李肆看着眼馋,却忍着没有偷吃。
在房里坐了大概十分钟左右后,门外便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同时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透过门窗传了进来:“李道友,让你久等了,见谅见谅啊!”
李肆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那府台大人过来了,赶忙就起身相迎。
“李道友不必拘礼,我现在没穿官服,和李道友一样,都只是普通的修行之人。”
那府台大人进门后便将李肆请入座,而后拿起三个酒杯一一斟满酒,一脸抱歉道:“方才与师尊多说了些话,让李道友久等了,我先自罚三杯。”
说完,那府台大人就咕噜咕噜直接喝了三杯水酒。
无论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李肆都很少和官家打交道,像府台这种层次的高官,他更是第一次见,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但漂亮的话他李肆也不会说,于是只好端起酒杯,也咕噜咕噜地连喝了三杯。
那府台大人见状,大笑道:“我这三杯酒乃是自罚,以谢我怠慢道友之罪。李道友这三杯酒,不知又有何讲究啊?”
李肆最烦这种喝杯酒都要说出个讲究来的人了,但此情此景之下,他也不好说什么,便打着笑脸道:“自然是谢谢府台大人今日在公堂之上法外开恩了。大人要是觉得还不够的话,小人还可以再喝的。”
“我既着便装来见你,便没打算摆什么官家的架子,李道友大可不必如此拘谨。”
那府台大人放下酒杯,扯了只鸡腿就自顾自地啃了起来,“我姓赵,单名海,你可以叫我赵海,也可以像师尊他老人家一样,叫我元寿,怎么舒坦怎么叫,随你。但就是不要叫我大人,我听着不舒服。”
“可你明明就是府台大人啊。”李肆想也没想,脱口而出道。
“官服在身,我便是府台大人没错。脱了官服,我便和你一样,只是个普通的修行之人罢了。”
赵海将吃完的鸡腿往桌上一扔,而后又拿起一个猪蹄,吭哧吭哧地啃了起来。
“你如果不叫我一声大人就浑身不舒服的话,那你就叫吧,无所谓了。”
赵海一边吃着一边扯下另一只鸡腿递给李肆,“尝尝,这鸡腿不错,外焦里嫩的,趁热吃最香,冷了可就没那个味儿了。”
李肆被这赵海搞得一愣一愣的,完全没办法将眼前这位吃货与先前那个端坐于案牍之后的府台大人联系起来。
不过赵海说的没错,这鸡腿是真的香,李肆犹豫了片刻后,还是没能忍住,接过鸡腿就是一阵风卷残云。
赵海见状,又是一阵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