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肆从未对人说起过他能将别人的寿元收为己用的事情。
所以这赵海是肯定不知道的。
也就是说,这赵海不阻止老和尚的原因,肯定不是在给他李肆输送寿元。
李肆所能想到的原因,只有两个。
一是这赵海想借此机会试一试他李肆真正的实力。
毕竟这老和尚看起来实力不低,甚至还略高于他李肆,两虎相斗,自能见到真章。
二是借此机会来一个真正的敲山震虎。
毕竟这左云飞的天赋虽然不错,但终究只是个地方小氏族的子弟而已。
无论是实力还是地位,静海县左家在永宁府这些真正的大宗派、大帮会面前,根本就不够看的,杀了他左云飞,根本就起不到敲山震虎的效果。
若是他李肆能将这老和尚给轻松击杀在这里,其他那些个的宗派和帮会里不安分的老东西们,自然也就老实了。
而且李肆敢肯定,这赵海一定是留了后手的,万一到时候他搞不定,也一定有其他的人来搞定这件事情。
至于这个被留作后手的人是谁,李肆猜不到,也不关心。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用实力让这老和尚后悔,后悔自己不该跳出来招惹他李肆。
并且他还要让二楼上那些个各怀鬼胎的人都知道,他李肆是个恩怨分明有仇必报的人,最好还是趁早打消招惹他的打算。
否则的话,他们的下场将和这狗眼看人低的老和尚一样,甚至更惨!
说来缓慢,实则一瞬。
李肆脑中的千万个想法,一瞬间生成,又一瞬间消逝。
没有人知道在这短暂的瞬间里,李肆内心里究竟经过了怎样的挣扎与思虑。
不过都无所谓了。
李肆记得《太虚真诀》里说过:
杀人安人,杀之可也;攻其国爱其民,攻之可也;以战止战,虽战可也。
一直以来,李肆都不太认同这种观念,但今时今日,他却突然懂了:
拳头硬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但却可以解决制造问题的人。
若形势逼迫,以战止战,也未尝不可!
“老和尚,我再跟你说一遍,我与左云飞之间的事情已经了结了,不想再惹事。”
李肆催动更多的真气外放,于左手间也化出了一柄轮廓清晰、青光闪闪的三尺剑,继而冷然道:“但这并不代表我李肆就怕事,你最好考虑清楚了再说话,不要被人当枪使。”
“阿弥陀佛。”
慈海大师闻言淡然一笑,完全就没有把李肆放在眼里的意思,高声道:
“李施主果真是入魔深矣,贫僧好心来救你,你却是连贫僧也不肯放过了?
也罢也罢,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既然李施主魔心已铸,你我便是敌非友,出家人虽以慈悲为怀,但既然李施主执意要与正道为敌,那贫僧也只能以苍生之名,将李施主你诛杀于此时此地了。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佛祖定是能理解弟子今日之难处,原谅弟子杀生之过的。”
李肆真的是无语到醉了。
你说你这老秃驴,要打就打,不打就滚,东拉西扯地说那么多废话干嘛?
明明是你这老秃驴想以大欺小,将我李肆扼杀于此时此地,竟然还编出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来了。
真不愧是敢第一个跳出来的观战代表,还真塔马能瞎扯淡!
“废话少说,出招吧。”
李肆将手中双剑一碰,那两道青光立马就发出了骇人的能量碰撞之声,一股无形的气场以他李肆为中心荡开,场中顿时沙走石飞,七步之外,不能辨人。
“雕虫小技。”
慈海大师冷然一笑,将身上的袈裟往空中一抛,而后纵身一跃到那虚空中的袈裟之上,盘腿坐下道:
“阿弥陀佛,李施主入魔已深,难回正道,贫僧慈海今日便以苍生之名,将他诛杀于此,还请诸位做个见证,以减贫僧罪孽。”
李肆闻言却没有动手。
因为他发现,这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头。
佛门中人最是讲究五戒十善,四大非有,五蕴皆空,六根清静的。
而这慈海老和尚现在的所作所为,却是连那左云飞都不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