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堂文反倒是冷静了,这杨鹤汀是有备而来啊!
这一排说辞直接就把启封扔到了南阳民众的对立面上,这不就是杨鹤汀先前所说的借势么?
张堂文扭脸看了看张柳氏,嘿嘿一笑。
张柳氏本是一脸忧愁地看着张堂文,没想到这冤家竟还笑的出来,不由也是莞尔一笑。
张堂文和张柳氏这般苦中作乐,却被张堂昌看在眼中,不由一阵嘬心,因为他敏锐地觉察到,这个杨鹤汀的行为言语以及今日的这般做派,怎么看都不只是个热血青年那般简单!
启封此刻心中也如明镜一般,这杨鹤汀是笃定了自己不敢当街拿人啊!
启封皱着眉头,缓缓抽出了腰间的佩刀,文策一愣,连忙上前按住,“大人不可莽撞,这杨鹤汀……”
“知县大人!”启封面如冰霜地看向文策,“莫不是,你也要回护乱党?!”
文策愣了一下,看了看启封那满脸的杀气,按住启封的手顿时卸了力道。
启封走上前去,抬手指向杨鹤汀,“你这厮也是伶牙俐齿之人!本官道你是嫌犯,捉你不过是查明真相!若你身家清白,又有何惧?!休得在此胡言乱语牵连他人!”
启封扫视着周边的围观民众,大声喝道:“今日本官只拿正犯!与旁人无关!但!倘若有人敢阻拦!与其同罪!”
说罢,启封按刀前行,径直逼近护着杨鹤汀的人群,左右侍卫早先走一步,将人墙一层一层地剥离开来,一个个学生、教员如同小鸡仔一般被膀大腰圆的侍卫扔到一边,但凡有再起者,皆被刀背砍翻在地。
罗飞声见局势不妙,索性直接冲了出来,一把抱住前面一个侍卫,大声吆喝道:“吾等求学皆为报国!但眼下官吏昏庸滥捕徇私,是可忍孰不可忍!”
杨鹤汀也是皱了皱眉,厉声喝道:“这些都是手无寸铁的学生!大人岂可用强!学生随你去便是!”
话虽如此说,学生们却将杨鹤汀护得更紧密了,启封一行越前进,反抗便越激烈,要不多时,便出现了多个挂彩者。
反倒是这般行径彻底激怒了围观的人群,多有与南阳公学无关的人陆续挤进学生群中,一旁也响起了一阵阵声援杨鹤汀的呼喊:“杨监督是好人!为什么如此不辨黑白?!”“杨先生不能拿啊!”“狗官仗势欺人!”
启封费力地向前去拿杨鹤汀,若随了他往日心性,早大开杀戒了,今日已是按着性子只管用刀背砍人,这些个学生、教员们却前赴后继地没完没了,搞得启封也是惆怅,怎得拿个杨鹤汀就这么难?!
正撕掳着,衙门内却冲出一个衙役,连声叫道:“不好啦!大人!不好啦!一彪人马自北门入城了,兄弟们拦不住已经快到府门口了!”
文策腿一软,暗暗叫苦道:“这又是哪来的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