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吃惊是实实在在的没有扮戏的成分,他是让三春带十九姑逃跑的,不知道为何三春没走成,居然还受了伤。
三春道:“回二爷的话,我是给大小姐买花生,难得出来一趟,我也想买些其他物事,正四处找铺子,突然飞来一刀,我以为是遭遇强匪呢,吓得掉头就跑,可是,我实在跑不动了,这不……”
李忠一拍大腿:“大水冲了龙王庙,我一刀竟射中了你。”
果郡王府的这些侍卫,都是包衣奴才出身,但经过允礼的调教,个个训练有素,这些侍卫的头子名叫楚景阔,在果郡王府排上“景”字辈的,都算是身份尊贵,楚景阔鞍前马后的效忠于允礼,深得他的倚重,此人不单单功夫好,心机也多,听完三春的叙述,他过去对允礼道:“爷,不对啊,中了李忠飞刀的那位,轻功了得,我不信一个铁匠家的丫头会轻功。”
他说的,也正是允礼思索的,无凭无据,又心存怀疑,这种情况下,允礼一般都选择沉默。
李忠却道:“多简单的事,中了我飞刀的是这丫头,怎知飞檐走壁的也是这丫头呢。”
楚景阔思忖着:“你的意思……”
接着恍然大悟:“你的意思,你飞刀射中的是这丫头,却惊动了躲在那户人家的神鞭张,然后咱们追过去,瞧见飞檐走壁逃跑的是神鞭张。”
继而又起了怀疑:“既然咱们瞧见逃跑的是神鞭张,这丫头又是从哪里逃跑的?她当时好像也跑进了宅子。”
天天晚上出来给大春买吃食,三春早已对此地熟悉,道:“我从后门逃到胡同里的。”
她之所以这样说,是考量一件事,无论神鞭张还是十九姑,能够躲在那户人家,只能说明那户人家是空置的宅子,按照神鞭张的品行,若那一户家里有人,他怎么能躲避其间,连累无辜呢,那宅子,差不多就是废弃之所。
楚景阔似信非信,看允礼等着示下。
允礼却什么都没说,摸出一条汗巾来按住三春胳膊上的伤口,淡淡道:“害你受了伤。”
随后站起,喊李忠:“由你送这位姑娘回去吧。”
李忠忙道了声:“嗻。”
允礼接着吩咐侍卫们:“回去。”
楚景阔忍不住道:“或许神鞭张没跑远呢。”
允礼摇头:“已经跑远了。”
楚景阔对他这句话有点莫名其妙,怎奈他吩咐,只好喝令其他侍卫上马回府。
回了府进了书房,刘景泰亲自端了茶水进来,一边给他捧茶一边问:“王爷,又扑空了?”
允礼接过茶杯,掀开盖子轻轻拂着茶水,道:“神鞭张根本没出现。”
刘景泰讶异:“那今晚的事?”
允礼呷口茶:“今晚的事是场戏,我是为了试探李忠,将他搁在身边总不是个事,想探一探他的底,也说不定能将神鞭张引出来,可是没引出神鞭张,倒引出了那个铁匠李家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