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景裕摇头:“奴才倒没觉着有诈,不过个戏班子,跑江湖卖艺的,眼中心里没个王法,奴才只是感觉这样搜身有点小题大做。”
原来如此,允礼复问:“依着你呢?”
吴景裕道:“奴才可不敢管城门官的事。”
允礼睇他一眼:“是我要你说。”
吴景裕垂首:“是,奴才觉着,城门口有神鞭张的画像,且他最大的特点就是头那条大辫子,没必要搜身,动手动脚的,连女人都不放过,委实有点……”
他舔了下干巴巴的嘴唇,没等说下文,允礼接道:“是有伤风化,这事我知道了。”
九城防卫,都是孙尚荣管辖,所以城门口搜身的事得同孙尚荣说,忙活了一早,此时方觉腹中饥饿,允礼便回房洗漱换衣,用罢早饭,就准备去九门提督府,特特喊了李忠随行,另有几个听差的小厮。
先一步回来的李忠早拾掇齐整,将所有罪证都寻个秘密之处掩埋了,刚呼噜呼噜的喝下一大海碗热粥,听允礼叫他去孙家,脑袋嗡的一声,有心不去,又不敢违抗主子爷的命令,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去了。
到了孙正堂公馆,门经过通禀,孙尚荣慌忙亲自迎了出来,见了允礼先打落马蹄袖施礼,又问请安好。
允礼寒暄几句,回头吩咐李忠:“外头等着。”
李忠应了,在大厅外老实的等候允礼出来。
不成想,刚好寒香过来有事要回禀孙尚荣,见了他先是吃了一惊,听说孙尚荣正同果郡王谈话,寒香也不敢进大厅,转身回去,甫进房,便将李忠来了的事告诉了玉珈。
琴声戛然而止,只是仍有余音萦绕于室,凄美哀绝。
玉珈双手按在琴,呆呆的出神半晌,寒香唤了她几句,她才回过神来,仿佛是经历了一场生死浩劫,前一刻还精神百倍,此时却如秋末之花,是想起了李忠说过的话我同他爹的仇不共戴天,我同她更是没什么缘分。
如此决绝,自己这辈子恐要错付痴情了。
神情一暗,泪珠滚落。
寒香连忙劝她。
哭了一会子,玉珈重又拨动琴弦,不知这话是对自己说的,还是对寒香说的,声音如琴声哀戚,只是透着倔强:“算命的说,我同他是三世修来的姻缘,我绝对不会轻易放弃的。”
寒香忧心忡忡道:“可是,李二爷因为几年前老爷误抓误判了他的事,一直耿耿于怀,他不答应娶,小姐如何嫁?”
玉珈一壁抚琴一壁道:“我会要他心甘情愿的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