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不自觉的按了按腰间,那里藏着母亲的遗愿,母亲临终托老仆将这封血书送给她,并告诉她,不能报仇,努力活下去。
所以,活下去,是三春回报母恩的最好方式,也所以,她不得不违心的认了李孝做父亲,当然不是为了担个李家三小姐的名声,而是没有法子将自己身世说清楚,只能顺水推舟了。
她一声不带丝毫感情的“爹”,却让李孝潸然泪下,想着允礼还等在前头,千言万语不是时候说,道:“走吧,果郡王等你呢。”
两个人一前一后,来到敞厅时,李忠煞有介事的嚷嚷着:“咋这么慢,王爷都等不及了。”
三春搞不清允礼为何突然来找她,心里慌慌的,怕是凶多吉少,倒不是怕允礼怀疑是她设计送神鞭张离开京城的,而是怕允礼已经弄清她的身份,这也是她方才违心认下李孝的原因。
李孝向允礼打个千:“王爷恕罪,女儿家,拾掇这个拾掇那个,麻烦呢。”
允礼怡然的吃着苦涩的茶叶沫子,李家可是第一次有贵客登门,所以没准备顶好的茶,李老太太勤俭持家,她自己喝的茶也是这个样子,允礼也不觉着怎么难喝,横竖醉翁之意不在酒,见三春给他施礼,道:“帮我做件事。”
三春礼貌的垂头:“王爷有事尽管吩咐。”
允礼起身:“那咱们走吧。”
三春道:“王爷还没说什么事。”
允礼迈步向门口:“当然是你在行的。”
三春百思不得其解。
李孝催她:“去吧去吧,王爷又不会为难你,好好的替王爷做事,这可是咱们李家的荣耀。”
三春只好跟着允礼出了内宅来到前面,允礼翻身上了马,李忠过来想接过他的马缰绳,允礼收回去道:“今儿没你的事,给这丫头备匹马吧。”
李忠为难道:“王爷容禀,奴才家里没有马匹。”
李孝那厢说:“有匹骡子。”
李忠有些气:“你叫三春骑骡子,不像话。”
李孝猛地想起来了:“还有头驴,草民平素出门都赶驴车做脚力。”
允礼看向三春:“骑骡子还是骑驴?”
骑什么都不会,两害相权,三春觉着驴的个头矮,道:“骑驴吧。”
于是,驴给她牵来了,为了不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人现眼,她牵着驴先走,还振振有词:“我这会子还不累。”
只等走离了李家大宅,允礼策马跑了几步又折回来喊她:“还不跟上。”
三春口中念念有词:“天灵灵地灵灵,豁出去了。”
翻身上驴,驴都没动,她竟然自己滑落在地,摔得很是不雅,那驴一惊,又差点给踩到,幸好允礼及时跳下来拨开那头驴,叹气道:“真是个废物。”
三春有些羞恼:“王爷厉害,王爷去骑那驴试试。”
允礼丢开她重新上马:“本王有马,为何骑驴。”
说完打马前行,还吩咐揉着痛处的三春:“跟上。”
于是,一个骑马在前头跑,另个拔腿在后面追,等三春跑的岔气,却站在街头茫然四顾找不到允礼,正气喘吁吁呢,允礼又突然出现了,指着斜对过一家书斋道:“使用你的绝技,去给我偷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