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萧然为这位孩子诊断过了,五岁那年口吃,后期又形成语言障碍,导致心中郁结。
偶尔会脾气狂躁,伤人又伤己。
小赵护士突然从门外钻进来,安乙瞧她嘴角油腻,估计又在外头偷吃了什么东西。
她笑看她尴尬地走进来,清朗的声音从唇齿中溢出,“是叫吴嘉豪么?”
中年人点点头,“哪里是嘉豪了,我看啊,是家耻。”
安乙听后,食指敲击着桌子,蹙眉,酝酿一阵后才缓缓开口,“每个孩子都是独一无二的,不是长辈们吹捧的对象,更不是家人挖苦的可怜儿。”
她一口气说那么许多,早就紧张地手心冷汗四溢。
安乙也有语言障碍,不过那是轻微的,裴萧然说过,只要不是性情上有突兀的狂躁,无需太过压抑地治疗。
所以特别理解面前这个孩子,更觉得他的理想抱负与未来,不该因为心理疾病而毁了一旦。
她甚至注意到,刚才她说出这话的时候,孩子的眼睛陡然睁开,生亮,就如同天上的星星淬进了他的眼眸。
栩栩生辉。
“阿姨,麻烦您出去等候。”说完,安乙看向小赵护士,小赵护士是安乙的搭档助理护士,在工作中已然成为了默契。
很多时候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小赵护士就知道要怎么操作。
所以,在安乙请中年人出去的时候,小赵护士已经做出了请人的姿态。
中年人明显不乐意,立即摆起一张脸,咄咄逼人的韵味肆意,她一手指点安乙的鼻子,“能看就看,上次那医生怎么没有让我出去,就你这女人事儿多?”
“可真是应了头发长,见识短。”
中年人冷哼一声,胸口不停地起伏,好似受尽了委屈。
她看向小赵护士,如同在悲戚地述说,“你可不知道,嘉豪的爸爸喝酒死了,妈妈跑了,我和他爷爷拉扯他长大,可是不容易的。”
“他爷爷做生意,又赚不到多少钱,苦得我哦……这讨债鬼还得了这种毛病,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这一番述说,让小赵护士格外地尴尬,不知怎么安慰才好。
她不得不去求助安乙,安乙刚在纸上写写停停,感受到小赵护士的目光后,撇头看了眼。
无奈地起身放下钢笔,走到中年人的身边,“阿姨,您相信我们医院的副院长我觉得格外地荣幸,但是我与副院长的治疗方式不同,所以需要安静的环境,您放心,我会与嘉豪好好地交流的。”
“不是,我前天看的医生还是副院长?”中年人瞬间被安乙的话语吸引过去。
小赵护士躲在中年人的身后,默默地竖起大拇指,安乙这小姑娘能够做医师,果然有些本事。
起码临危不乱,转移病患的注意力也是一流的。
安乙点点头,面上严肃又镇静,“副院长今儿是下午上班。”
“哎哟,那嘉豪,我们走,还是找那个副院长去看,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能做什么事情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