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姓王,名二柱。”
听见他这个姓名,先生的眼神似有闪烁。
他能来荷花村教导学生,每月能从荷花村的里长王老汉那里支取十两银子,便是王举人安排的。
二柱一一答了他的疑问,才被允许落座。
许是先生见他身量较高,便安排了他坐在后方。
年幼的学生们不时有人回首望着他,随后又交头接耳窃窃私议。
二柱在后边数了数,这学堂总共也就十来个学生,这还是村里人看王逸轩中了举人过后那样威风,才让自家的娃儿不下地也抽空来读书。
他摇了摇头。
科举制问世已久,寒门出身的士子却仍是屈指可数。
即便太祖皇帝多次提高文人待遇,只要考中秀才,就可免除徭役,还能免交大部分税款,朝廷那边还有津贴。
但能送孩子来念书的人家还是少之又少。
束脩其实只是小部分支出,真正要花钱的是笔墨纸砚。
而王逸轩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
莲屋内的书桌上,已备好笔墨,《三字经》之类的启蒙书籍已买好并整齐的摆在桌上。
王逸轩的目的不是要培养出一个村的秀才,只是想着让荷花村里的人能认字,不至于出了门两眼摸黑遭人骗。
因算不得正式学堂,入学礼便也不如其他的那般隆重,二柱又来晚了,便也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三字经二柱自己也会背,虽说与这时代的正本有所偏差,但是大体上是相同的。
跟着先生念了几遍,他便铺开纸张,点墨练字。
另一时空的记忆他忘得差不多了,那些个经典诗词,就他记得的那几首也被王逸轩抢先写出了。
好在如今他没有与王逸轩争风头的念头,不然难免心有郁气。
临近离堂之时,其他人早已收拾妥当,留在最后的二柱正要起身时,却见门外有一少年童子正窃望着自己,见他目光投过去,那童子便快速溜走了。
……
王逸轩近来极为烦躁。
妹妹已经出嫁了,母亲却执意要留在荷花村,除了时常过来躲避李氏的王秋花外,也没个人陪着。
这要是自己不在家里,那大房岂不是就母亲一个妇道人家居住。
他原本要买几个丫鬟来服侍王寡妇,可王寡妇生怕这些下人到时候偷了钱财跑了,免不了给儿子添乱,便拒绝他的提议。
荷花村那样的不安宁,又是绑架又是下毒的,甚至还有水鬼的传言,留母亲一人住在那种虎穴狼窝,他如何能安心念书,备考春闱。
好在祖父就住隔壁,也答应要常常照看母亲。
这件事,他也能稍微放心一些。
可除了母亲以外,他还在打听着另一件事。
几个月前妹妹被绑架,凶手那样心思缜密,竟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那做到这么天衣无缝的,除了李玉麒,他想不出其他人了。
可让他想不通的是,李玉麒后来为何又无缘无故放了妹妹。
他能考中举人就表明他并不傻,只是身在局中,令他迷糊。直到甩出包袱,心里平静后才想得通。
李玉麒将春花绑到山洞后,因垂涎妹妹的美色便将其侮辱。
而他后面将春花放回来,其实就是故意在给自己挖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