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许砚书说笑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守卫来驱赶。
二柱笑了笑,又揶揄道:“山不转水转,今日轮到我落井下石,不知许公子有何感想?”
“能有何感想——只恨我当初没叫人打断你的腿!”许砚书恨恨的冷笑。
王家的筵席上,王二柱虽是受辱,却没有承受皮肉之苦。
反而是自己,回家的路上马匹受惊,狂奔之下将骑术不精的他甩下来。
差点就摔断了腿。
“我还是很佩服你的。若换做是我,此时此地,此情此景,我一定苟且做人,任由别人讥讽嘲笑,这便是我与你最大的不同吧。我始终没有你的气节。”
二柱说着,又轻轻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
几个守卫都听不清的话。
许砚书听了这句悄悄话,却登时面目狰狞的挣扎起来:“是你!原来是你……”
看他突然发狂,几个守卫皆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见犯人这样不安分,便有人走过来,在他肚子上来了一拳。
吐出一口酸水,许砚书犹自怨恨的望着他:“王二柱,你这个卑鄙小人……”
二柱摇摇头,无奈笑了笑。
“够了!”
却见这时候,一个小将站在面前,阻拦他进一步刺激许砚书。
二柱认出,这小将却是将他掳来的那个人。好像是叫岳霆。
原本自己不想掺和进来,因为哪怕他帮了高志远,却要恶了许知县和王逸轩他们。
许砚书这人自翊君子,却分明就是个小肚鸡肠的人,比自己好不到哪里去。
“此人乃是重犯的家眷,便是王爷都痛恨三分!”
二柱笑着解释道。
虽说前头岳霆将他扛着掳来,搞得他五脏六腑几乎移了位,可是看在他将自己带到这里,让自己能真正看清局势的份上,二柱没有生怨。
当然,以他的身份地位,也没有资格去怨恨。
听到他的话,岳霆想起王爷也不喜这个犯人,脸色便是一垮。
先前他是看不惯王二柱小人得志的样子,又敬重许砚书有骨气,才出声阻止。
可这会儿听了二柱的话,明白这犯人与王爷有瓜葛,他不得不慎重。
终究是敬重许砚书表现出的骨气,他犹豫了一下,板着脸道:“此人乃是重犯,出了事我们如何向王爷交待?”
“我又没有对他用刑,能出什么事?他要是真有骨气,这会儿早该咬舌自尽了。”
二柱摇头笑道。
“请这位小将军千万莫要再劝他,不必为了我而开罪这种小人,不然他怀恨在心,日后恐怕要对将军不利!”
许砚书虚弱的喘着气,却仍是好意的劝说岳霆。
这一番话说的,令岳霆有些动容。
“哈哈哈!许公子自身都难保,又挨了那几下,竟然还有心思替别人着想,果真是许大人教出来的好儿子,这挑唆的本领以及这份胆识真叫人佩服。”
二柱难得的大笑了一声。
岳霆却坚定了神色,站在许砚书面前伸开双臂,看着二柱与其他守卫道:
“此人虽有罪,可王爷还未发落,我不能让你与他接触。”
他这说法,分明是要庇佑许砚书。
看他挡在许砚书身前,再看许砚书躲在他背后挑衅般的挑眉样子。
二柱摇了摇头,正色道:“既然将军这么说,我这个草民也只能听命!”
“可明日过后,许公子一样是要死……”
听见他的话,许砚书原本因着巧言笼络了岳霆而生出的一丝喜色,尽皆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