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
二人互相对视一眼,皆有些愕然。
来往的宾客中,许多人都是认得周员外的,此刻听闻他独子暴毙,也不由大吃一惊。
“老爷你快回去看看吧,夫人已经晕倒了,大夫说是急火攻心……”周家下人又急切道。
原本藏身于客人行列之中,不想公然招惹王举人的李县丞,这时候却也站不住了。
没用的东西。他暗骂了周家父子一句。
“鄙人姓李,乃永安县的区区县丞,见周王两家之争论,有些话不吐不快!”
他面上带着微笑,洪亮的话语声于寂静的人群里显得极为突兀。
原本阴沉着脸的周员外和王逸轩皆是镇静下来了。
却见李县丞抚须道:“周员外说王氏女不洁,除了你儿子的片面之词外,可还有其他凭证?”
周员外此刻急着回家看看情况,可他也知道,若是不按李县丞说的做,恐怕明日这永安县就没有周家这户人家了。
前些日子做生意亏空,赔了本钱不说还倒欠许多银两,是李县丞给他指了明路。
这会儿若是不听从李县丞的,便是回了家,看到儿子未死,又有什么用。
同时得罪王家和李家,周家在永安县再无立足之地。
而若是儿子真的中毒,他又不是大夫,回去又有何用?
到底是做生意的行家,他寻思琢磨过后,便打算如计划中那般执行。
“老爷?!”
下人看着他,等着他出主意。
周员外沉声与众人道:“那王氏女见事迹败露,如今毒害我儿,简直丧尽天良。”
“老夫既然当众谴责你王举人,自然是有十足的证据!来人,去请高书生!”
周员外吩咐道。
不多时,高图的父亲高书生便来了。
他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走路时甚至还哆嗦着脚。
李县丞眼中带着喜色,催促道:“高书生,你把你所知道的情况都说出来,好叫大家明白,这王举人是如何的品性低劣。”
事到如今,王逸轩哪儿还不明白他们的计划。
是打算让春花一事败露,将自己弄得臭名远扬,再被夺去官身功名,到了那时候,许知县再退婚,李县丞要拿捏自己简直易如反掌。
然而许知县这时候却不在这里,王逸轩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之色。
女儿的婚宴,他说什么也要来吃两口的,怎么这会儿岳父岳母都不在?
蒙了盖头坐在花轿中的许静娴,自然是相信自己的夫君,只心中担忧着他真的被算计了。
“是真的吗?”
“王举人竟这般不堪?”
“也许是遭人陷害!”
来参加婚宴的客人,皆是你一嘴我一句的,议论纷纷。
只是未见高书生真的开口,便也都不好说什么。
却见王逸轩大声质问道:“高书生乃一介外人,你随便叫个人来给我家泼脏水,就能够证明我妹妹乃不洁之女?”
李县丞见他着急了,原本有些焦虑的心中不由一稳,抚须笑道:
“哈哈!王举人休要动怒,高书生到底是个文人,断不会空穴来风,且先听听他是如何说道,再做定夺不迟。”
“所谓清者自清!王举人便是让这高书生说两句,又有何妨?”
“不敢让他说,莫非是心里有鬼?”
“就是!”
前来的客人中,有好几人皆是听了李县丞和周员外的吩咐,此时添油加醋,势必要将王逸轩逼得退无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