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才说动岳霆,让他将自己放走。
本想回家通知父母,和二老商议一起尽快逃离永安县。
可是他来晚了。
许家被封,他的父母双亲皆要于三日之后的午时,推付菜市口,斩首示众。
而家中的一干奴仆等,却是被法外开恩,尽将遣散。
门口那数日前看起来还威武吓人的石狮子,此时也是软绵无力的趴在那儿。
于人群之中,许砚书脑子里闪过千种念头,手脚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还有三天时间,我一定要救出爹娘!”
他猛的摇摇头,将杂念清出脑外,心中暗暗发誓。
可要怎么救,却毫无头绪。
以往在许家,他要做的事只有念书,可这会儿念这些书又哪管用?
他知道自己该去打点,可要上哪儿去弄来这么多银子,又该找谁去打点?
便是真的拿得出大笔的银子,可那衙役拿了钱真的会办事吗?
信王歇脚于衙门那里,那些衙役又真的敢帮他么。
一个接一个的难题围绕着他。
“对了!姐姐和姐夫!”
他眼睛一亮,想起了王逸轩。
前些日子,父亲就说要尽快将姐姐嫁到王家,好免去这磨难。
算算日子,应该是到了。
姐姐现在一定在王家。
许砚书心中一喜,姐夫王逸轩乃是年少考中举人,又一向神通广大,必定会有办法救出爹娘。
……
瞧着李氏那副心神不宁的样子,二柱微微笑了笑,轻轻抿了口茶。
那日王老汉刻意与李氏道出他的身世,好叫他安分。
可言语中的一些话,却暴露出了部分往事。
李氏和王老三这二人的品性别人不知道,他还不清楚?
纵使是在路边看见弃婴,他们也绝不可能将自己带回来抚养。
定是出于某种目的,才抱回了自己。
能让李氏和王老三心动的东西,除了钱财之外,又能有什么。
剿灭太尖山的山贼过后,信王曾提起,他与高氏的孩子脖子上挂有一个小金锁。
二柱心中微微一动。
大胆试想一下,若是那下人逃出来之后,出于害怕,担心因这个孩子,会招来贼人,会不会就将小主人扔在了偏僻地方。
而王老三夫妇两个,瞧见他脖子上挂着的那枚金锁,贪心想占为己有,故而将他抱回家。
那样说的话,自己就是信王的孩子。
这岂不是皇亲国戚!
难怪信王后边对他和颜悦色的,原来是这个缘故。
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二柱不得而知,心中还是略有忐忑。
他不一定是信王的孩子,那时候山贼入城,多少人家丢失了孩子,又怎么会这般巧合,自己就成了信王的儿子。
二柱坐在离门口比较近的一张椅子上,浅饮着茶水,目光中不时闪过几缕猜疑之色。
李氏又在念叨,不时还双手合掌,暗暗祈求上天。
二柱看着她,放下茶杯,含笑问道:“娘!你这是在做什么?”
李氏因着这些时日吃得好,变得更加丰腴!长年累月的闲散,并不能让她变白,如今是又黑又胖。
她本是爱显摆的性格,前些日子头上插满了簪子,可今天却像是丢了魂一般,头发也没抹油,乱糟糟跟个疯婆子似的。
她坐在椅子上,时而摇头,时而又目露惊恐,猛的往嘴里灌着茶水。
王宝柱一早就溜出去玩了,这会儿还没回来。王秋花却是在隔壁,正逗乐着王寡妇呢。
然而王寡妇昨天受的刺激太多了,此刻也是心神不宁,没空与她笑脸。
李氏坐了一会儿,又忽的站起来,匆匆出了门。
二柱看了眼她去的方向,大约是去拜祭她那口子王老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