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书生虽然背信弃义,答应的事却做不到,可我们父子有着君子风范,却不可不念情义啊————!”
李县丞抚须,与儿子叹道。
“爹?!”李玉麒没想到自己的父亲会这样仁慈,不由恨恨的咬牙,“若不是他背信弃义,王逸轩的功名必然被夺,我们李家又何至于沦落到逃离永安县的境地?”
他目光冷冷的,露出杀机:“高书生的家人,必须死!”
“傻孩子!”
却见李县丞爱怜的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混浊的双目中露出比他还要歹毒的杀意:
“正因为如此,我们才要将高家母子二人,送去与那高书生团聚啊!”
是团聚,可却要在地底下团聚。
“爹你是说要将他们————!”李玉麒欣喜的望着父亲,做了个手刀的手势。
“有些话,点到为止即可!你还有很多东西要学啊!”
李县丞看着情绪流露于表面的儿子,只觉得自己是在雕刻一根朽木,不由摇了摇头。
李玉麒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两人招来一伙儿忠仆,细心吩咐一番过后,终于将他们派了出去。
但这些被派遣出去办事的忠仆之中,却有一个人,目光闪烁着。
……
而另一边,已改名为王曲的二柱,正与高志远一同前往高图的家里,慰问一下‘师母’。
“高书生也是害了你全家的凶手之一,你为什么还要去看望他的妻儿?”
二柱略微好奇的问道。
许知县一事的来龙去脉,他从高志远以及信王那里多多少少听说过一些,再加上自己揣测的,拼凑起来就是一个版本。
“与你无关,高家之事,你不该掺和进来!”高志远看了他一眼,又别过头去。
因着先前算计二柱的事,令他如今在单独面对对方时,略有些不自在。
“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
闻言,二柱无奈的笑了笑。
其实是信王叫他一同前去的,否则,他又岂会没事吃饱了撑的,跟着高志远去往高图的家里。
“姑父是出于好意,才做此安排的。”高志远心道。
自攻下太尖山后,这几天来,信王派出了许多人手去明察暗访的。
打听到了不少消息。
一些原本只是猜测的事,在慢慢浮出水面之后,就已变为现实。
‘信王姑父是怕王二柱对自己心怀芥蒂吧!不对,现在应该叫王曲了。’
看着旁边眉目间与信王有五六分相似,却远比他年轻的二柱,高志远心下一叹。
初识那会儿,他是别有目的才会去荷花村的‘莲屋’里念书。
既是为了接进高书生,也是为了借二柱之口,将消息带给许知县的女婿。
可后来高书生因这事儿,在王家门口自行了断,死状凄惨。
明面上是受李县丞的压迫,可实际上,高书生是在逃避往事。
而沾惹到这件事的另一个人,也就是二柱,同样也险些葬身于火海。
而在知道了那件事过后,高志远出于血脉亲情,心中不自觉就有了愧疚之意。
二柱也看出他心有愁虑,便也没去继续烦扰他。
二人一同,往着高图母子的新家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