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周远程冷冷地望着马存贵:“我看你小子就是一头驴,一句人话都听不进去!跟我回来!看你穿那点儿衣服,就这么走,非冻死在半路不可!把我的棉大衣和帽子、手套戴上。”
马存贵穿着一件黑呢子半大衣,两副白线手套,一个他老婆织的黑毛线帽子。这套装备,白天走路还行,像这种大雪纷飞的深夜,根本不抗寒。如果半路摔倒,睡在雪地里,用不了三四个小时,肯定能把他冻成冰棍。
周远程有一套军用棉大衣,棉手套和棉帽子。马存贵进屋后,周远程把军大衣帮他套在黑呢子半大衣上,棉帽子扣在他的毛线帽子上,再放下护脸,在下巴下边儿系紧带儿。最后,将无指棉手套的带儿搭挂在马存贵肩膀上,手套套在他的线手套上。这样,周远程才放心地把马存贵放走了。
送走马存贵,周远程回到办公室,在火炉里加了几块儿碳,熄掉灯,钻进了被窝,开始睡觉。
室内外温差大,炉火被吸得呼呼响,火苗在炉盖下激动不已地窜动,屋里闪烁着炉火跳跃着的光芒。
尽管周远程捂紧被子,还是感觉阵阵寒意从被子外边儿渗进来;虽然借助酒精的帮助没一会儿就睡着了,但睡得很不安稳。
睡梦中,突然一声大响,把周远程惊醒了。立刻就感觉漫天的寒气扑面而来,仿佛被人一下子扔进冰冷的河水。猛睁眼,看到门大敞着,外面的寒风正争先恐后往屋里钻。
同时,在炉火的光明中,看到门口的地上爬着一个黑呼呼的人影,正低沉地哼哼着,胳膊向前探,身体做出一副努力向屋里蠕动的状态。
“谁呀!”周远程大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