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啦!你还没死呢!给你自己嚎什么丧!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究竟咋回事儿?鬼把魂勾跑啦?”周远程把书扔到桌上,双手抱在后脑勺,把头支高些,看着马存贵问;但眼睛落到那件被马存贵弄脏弄皱的军大衣,气儿就不打一处来,就忍不住想发火。
“小周,你今天救了我一命!我得好好谢谢你呀!”哭了大约五分钟,马存贵才止住抽泣,说出这么一句。
“活过来啦?那就说说吧!究竟咋回事儿?”周远程往起坐了坐身子,冷笑着问。
“我回去的时候,走渠坝怕撞在树上,就下了渠,想从冰滩上骑着走。结果,走了没一会儿就摔倒了;摔倒后,不知怎么就睡着了。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突然就被冻醒了。睁开眼一看,我正脸贴在冰上,爬着。我一看,吓坏了!要不是你给我戴上这顶棉帽子,又把带儿系上,护住了我的脸,恐怕我的半边儿脸,今天晚上就冻掉了。”马存贵抽咽着,断断续续地讲述着事情的经过。
“要不是我的棉手套,你这双狗爪子是不是现在也冻掉了?要不是我的棉大衣,你小子现在全身早冻硬了?”周远程气哼哼地打断马存贵的讲述。
“你说的挺对!要不是你给我穿了这身衣服,我恐怕现在真就冻死在冰滩上了。现在想想,我他妈真不是个东西!咋就想起个半夜回家呢!你不知道,我刚醒过来,差点儿吓死,腿软得都不听使唤了!从冰滩上往起站了好几回,才站住。我不敢再骑自行车走了,就走着往学校返。你知道的,咱们学校这边儿的渠坡,坡度差不多是垂直的,我刚爬到半坡,就滑下去了,然后再爬,我差不多爬了二三十次,才爬上来,力气也全费完了。幸亏,我走出去不远,离学校也就两三里路,要是再远点儿,我恐怕爬也爬不回来了!”马存贵喘息着,跟周远程讲他逃命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