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心,海底针!
这其实并不是再说女子心思多深,只是,往往在许多事情上,女子的思维方式和看待问题的角度都很“偏”,或者说,都很感性,也更加的敏感。
就比如说现在,宋雨燕一直嚷嚷着让自己爹爹放了李沐风,为此,她还和自己娘亲撒起娇来。
不过,此刻美妇人看向自己的丈夫,目光中满是询问,那双灵动的眼睛仿佛在问:“快说,自己女儿看上哪个男孩了?”
察觉到自己夫人问询的目光,宋时有些无奈的摇头苦笑,表示压根就没有这事。
“你个傻丫头啊!你爹可是一家之主,那里会听我一个妇道人家的话。”美妇人爱怜的轻刮了一下女儿的俏鼻,似嗔似怪,极为妩媚动人。
“娘亲,你就知道骗我,整个老龙口县衙谁不知道我们堂堂大县令极为惧内啊!”
“噗……咳咳……”
躺椅上,正提壶喝茶的宋时一下就被女儿的话给呛到了,当面被揭老底,即便以他在官场沉浮多年练就的沉稳老辣,此刻也经不住脸色发烫,有心想要说些什么,挽回一下自己在女儿面前高大的形象。
只是,这件事本就是既定事实,就算他有心想要说几句漂亮话,此刻也实在是拉不下自己这张老脸。
此刻,宋时只能在心里哀叹:“闺女哎,你这话可就扎爹心了。”
听到这话,美妇人却是眉头一挑,板着脸道:“雨燕,你怎么能这么和你爹说话,你爹堂堂一县县令,平日里心疼你娘,所以才让着娘亲,又怎是别人口中的惧内?”
说着,妇人狠狠瞪了宋雨燕一眼,轻刮了一下她的琼鼻,嗔怒道:“下次再胡言乱语,小心我把你关几天禁闭,好好磨磨你这跳脱的性子。”
“知道了,娘亲!燕儿保证不会有下一次。”吐了吐香舌,宋雨燕心里知道娘亲多半是吓唬自己,不过,她还是很识趣的连忙点头,可不敢真的惹怒自己娘亲,否则,就是自己爹爹也护不住自己。
说完,宋雨燕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爹爹,水汪汪的大眼睛就差挤出眼泪来了!
“爹爹……”
“好了好了,爹爹我又没生气,你不用和爹爹面前装可怜。而且,姓李的那个傻小子,爹爹已经和王捕头打过招呼了,明天就会出来,还将他给安排在了县学读书识字,所以啊,你就放心好了。”
无奈的看了自家闺女一眼,宋时一脸我很忧伤的表情,端起茶壶做酒,来了和一醉解千愁。
心底还是心疼丈夫和爹爹的娘俩相对掩嘴偷笑,随即,宋雨燕开口道:“爹爹,我去给你拿壶酒来。”
说完,宋雨燕就一溜小跑,去自家酒窖拿壶珍藏桂花酿,来给自家爹爹解解馋。
看着自家闺女出挑的背影,宋时满眼的和煦笑意,而美妇人则白了自家相公一眼,扭着风情万种的腰肢来到宋时身边,伸手揉搓着他的肩膀,言笑晏晏道:“相公,咱们女儿还是知道心疼人的,对不?”
“恩,夫人说的对,咱们闺女跳脱归跳脱,这孝心还是很值得称赞的,随我俩啊!”捋了捋胡须,宋时满脸的老怀大慰。“
相公,你可真会夸自己,不过,奴家也喜欢听,行了,奴家这就去给你做些佐酒的吃食。”
说完,妇人又扭着腰肢,脚踏莲步,款款走向隔壁的厨房。
此刻,在宋时这位宋家麒麟子面前,与妻子女儿的吵架拌嘴,磕磕碰碰,便是这世间顶好的佐酒菜,也是他宋时这辈子最享受的事情。
至于什么天下兴亡、什么家族荣辱、什么青史留名……都和他宋时有什么关系,千古史书,写的除了帝王将相,又有几句是书写人间悲苦的,就这样的青史留名,还要他作甚?
宋时突然嗤笑一声,似乎想到了某个人说过的一句话:“人间青史以留名,帝王将相走狗烹。”想到这,他又是哈哈大笑,仰头灌了一大口茶水,好不快哉?
不知不觉间,从不以儒生自居的儒生,笑出了眼泪,笑某个还在牢中的好友,笑他的不与世俗同污垢,非要做了清白人!
可怜人,看着可笑的世俗吗?
……
晨曦初起,一抹耀眼的阳光刺破黑暗的夜幕,宣告着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城门口,李云虎推着独轮车缓慢前行,似乎是因为昨晚没有睡好,汉子嘴里碎碎念道:“这个混小子,也不知道在牢里吃过早饭没,算了,还是给他带点吧,吃着热乎!”
已经渐入深秋的时节,清晨的露水颇重,夹杂着寒气也重了几分,丝丝的秋风吹过,更是让李云虎打了个寒颤,不由的拢了拢身上的衣物。
“卖混沌喽……哎哎哎,客观这边请,我们小店的混沌皮薄肉多,口味纯正,保管客观您吃过一次还想吃第二次。”
街道上行人来来往往,吆喝声、交谈声、商贩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络绎不绝。
两旁街道,红墙绿瓦,雕梁画栋,古色古香,一根根撑梁乌木,就如同一排排静立不动的卫士,默默守护着一代又一代老龙口县人,廊柱上斑驳的痕迹荡漾着历史的沧桑,就如同年迈老人脸上的沟壑,充满着荣辱不惊的从容淡定。
在伶俐小二的示意下,李云虎一屁股坐在了板凳上,然后跟店小二要了两碗混沌,想着等自家混小子出来后,能吃上一碗热乎的混沌。
想到这,李云虎嘴角勾起笑意,但很快,他的注意力又被远处飘来的酒香给吸引了,喉头滚动,不自觉的咽了口吐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