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雨涵回公司，看到了坐在自己办公室里的妈妈，林淑珍。

只看到一个背影。

林淑珍欣赏着落地窗外的景色，一动不动。

妈妈老了，头发白了很多，身形越发消瘦，就像渐行渐远的影子，被拉得歪歪斜斜，有时候甚至注意不到她——当没有阳光的时候。

林淑珍很少来公司，偶尔来一次，看看情况。

父亲叶岩松一次都没来过。

比起父亲，母亲更温柔一些，叶雨涵更愿意和母亲接触。

“回来了。”林淑珍说，依旧看着窗外。

叶雨涵这才发觉自己投射在玻璃上那道淡淡的影子，看来妈妈很早就知道她来了。

“嗯。”叶雨涵走进办公室。

“听说你和子阳的见面很不愉快。”林淑珍的语气很平静，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叶雨涵没说话，也看向窗外，算是默认了。

“三十而立，你不小了，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时间过得真快啊。”林淑珍有些感慨，一眨眼的功夫，当年那个在襁褓里爱哭的女孩，已经不怎么说话了，也不再扑到他怀里哭了。

叶雨涵还是没说话。

“听说你找了个男朋友，怎么没带着一起来啊？”林淑珍问。

“他有事，去谈业务了。”

“听说是国外广告公司的CTO，年轻有为。”

“嗯。”

“请他花了不少钱吧？能把高子阳气成那样？”林淑珍显然知道了所有事。

叶雨涵睫毛微颤，长吐一口气，继续看窗外，她害怕见到母亲的眼神，也害怕自己让母亲失望。

“你该懂事了，很多事不需要我们多说，可你还是太任性。”林淑珍摇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子阳脾气是不好，但我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喜欢你，你可以尝试和他多接触，接触多了，也许会有改观。”

“不会的。”叶雨涵的态度很坚决。

高子阳不是好人。

“我今天来的时候，你爸跟我说，如果你们谈得不错，就让我和子阳见一面，现在看来是没机会了。”

“你知道我不喜欢他。”

“我知道。”

都是女人，很多事情不用明说。

林淑珍的脸色更苍老了一些，盯着窗外，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什么，想了很久。

“以后不会再给你公司流动资金了。”她突然说。

断供。

叶雨涵怔了怔，似乎又在意料之中，只是轻轻应了一声：“嗯！”

之前，公司的流动资金很大一部分来自爸妈，否则她的资金实在有限，这个公司不倒闭就算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