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情你自己也想得到的,算不上指点。”赵进继续道:“阴谋不成要耍阳谋,其他武馆知道秦武馆志在必得,不敢妄动,要担心的唯有泰和武馆和秦武馆两家而已。武馆间阳谋也就那几种,上门踢馆下赌注,或者与对付孟老前辈一般,上擂台比武。此两种,任其如何挑衅,只要你忍下这口气,便能活下去,只是武馆名声从此一落千丈,要东山再起便是难上加难。”
稍微停顿了一下,赵进继续道:“再一个便是入冬时的那场盛会。他们扶持一家小武馆,将你从八大武馆替换下来,你个人生死,御风武馆生死,衙门便不会再过多关注,你到时便是那任人宰割的羔羊了。”
赵进将事情说得通透,本以为陈昭定然无计可施,可看陈昭并无焦虑之色,于是目光探向远处,掩盖心中的疑惑——这位小爷,什么时候心理素质这么好了?
就听陈昭道:“以我现在的修为,必死之局啊。赵大人可能帮我?”
嗯,是心理素质好。
他收回目光,笑道:“这是阳谋,要按江湖规矩来做,我即便帮你,日后你也不免落下个朝廷走狗的名声。”
虽然说江湖门派看不起这些受管制的武馆,称他们为朝廷走狗,可走狗跟走狗那也是有区别的。
“走狗不走狗,活下来才是要紧的。”陈昭依旧一副轻松的样子:“不过武馆终归是多多的,我不能给她留下这坏名声。”
他舒了口气,音调微微上扬,带着几分自我戏谑:“再想办法吧。”
如果说之前赵进对陈昭的看法还停留在沉稳有度上,今天却真的看不透了,他看得出来,陈昭不是真的轻松,可也真的没有面对大事时的那种危急,好像面对的只是一道小门槛,抬抬脚便能迈过去。
是心境如此,还是有什么未知的底牌。他自认对陈昭的观注已经足够多了,此时隐约感觉到,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你可有办法?”
阅人无数的捕头不经意间眉头微皱,几经思量,最后还是问道:“你可有办法?”
“兵来将挡,水来土吞。总会有办法的。”陈昭露出一个笑容:“大不了带着多多跑路,回老家当个富二代嘛。”
赵进笑了,富二代这个词他是第一次听说,却也知道是什么意思。当然,他笑的主要原因是,这完全是玩笑话,既然如此,那定然是有些自己未知的底牌了——莫非御风武馆真有功法?
两人一路闲聊到了武馆,果然只是录个口供走个程序,那位叫方渺的小捕快还亲自把他送出来:“你来之前,我们头儿就吩咐我等把递状子的人打发走了。”
些许时日不见,这小捕快对自己上司的称呼都变了,陈昭暗道这小子真是机灵上道,笑道:“劳烦方捕快代我谢过赵大人了。”
“不麻烦不麻烦。”方渺见他受用,也是笑得开心,露出两排白牙。陈昭刚欲离开,他赶紧拦下:“陈馆主,我这里还有件事情要说,兴许对您有用。”
“嗯?”陈昭停下来:“方捕快请讲。”
“今日能把那些人死者家人赶走,也亏了李二狗。头儿一出去,那李二狗就来了,散了不少银子,那些人才愿意回去的。还替你说了不少好话,你往日里与他不错?”
还有这种事?向来表情控制极好的陈昭这时都懵了,嘴巴微微张开,眼睛也瞪得溜圆,自己烧他房子,他帮自己拦下麻烦,这是什么高尚的品格,是什么精神……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