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底下就是路,这是睢文外婆以前说过的话,他完全没想到能在这里听到类似的说法。算了,送信就送信吧,以后总能找到些表现的机会,到时候让那个康拉德另眼相看。不过另眼相看之后又怎么样呢?
睢文有点迷茫,他忽然开始想家了。
“好想吃披萨啊……”
按照康拉德的指示,睢文在一片林间空地里找到了收信人。空地上是一间木制小屋,屋前摆着一个稻草扎成的假人,伊丽莎白正双手挥舞着木剑,喝喝哈哈地劈砍着假人。
这不就是随便乱砍吗?感觉比起训练更像是泄愤,说不定假人上面还贴着康拉德的名字。
“伊丽莎白小姐?”
“什么,是你啊,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替康拉德带来了一封信。”
“信?”伊丽莎白随手把木剑丢到了一边,走过来接过了信。
木剑在地上弹跳了两下,睢文由此推断那玩意根本就是个玩具,可能还没有两个土豆重。
睢文不知道信里写了什么,因为他现在根本不认字。但是眼见伊丽莎白的脸色越来越差,睢文觉得这封信里面肯定不是什么好消息,至少不是康拉德写给伊丽莎白的情书。
忽然,女孩抬起手就把信撕成了几瓣。
“他以为自己是谁,混蛋!”
“混蛋”也就是愚蠢之人的简称,睢文今天已经不止一次听到伊丽莎白说这个词了。看起来她因为是个常住深闺的大小姐的缘故,并不会多少骂人的话。
“看什么看!”伊丽莎白对着旁边的睢文就是一声怒喝。
不妙,刚才应该见势不妙直接跑的,万一大小姐把气撒到我头上怎么办。不管怎么样,现在还是该先溜了。
于是睢文摆出了一副茫然的表情。
“额,没有,我先走了。”
溜了溜了。睢文说完,也不等伊丽莎白的回应,扭头就要走。
“博娜。”大小姐在背后喊了一声,“把那家伙给我抓过来!”
什么?不妙,快跑。
战斗女仆这种设定睢文见过很多次,但是这是他第一次切身体会到。伊丽莎白的女仆博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到了准备逃跑的睢文身后,极其熟练地将他按倒在地,之后还将睢文的双臂反剪在了身后。
“你想跑到哪里去?”伊丽莎白脚步轻巧地来到睢文旁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只是来送信的。”
伊丽莎白不为所动,抬起了脚。
要被踩脸了……
睢文看到了伊丽莎白鞋底上的泥。
忽然,女孩停了下来,她看了看自己的鞋,又把脚放了下来。
多好的女孩,虽然刁蛮任性了一点,但是心地还是善良的。睢文一边在心里感概,一边下意识地开口说道:
“要不脱了鞋踩吧。”
伊丽莎白愣了一下,脸色瞬间变黑。
完蛋,这张臭嘴,我是鬼迷心窍才会说出这种话!
“我不是那个……”
睢文想要开口解释,但是看到伊丽莎白的眼神之后就失去了说下去的勇气。
“按住他,博娜,我去拿绳子过来。”
“绳子?拿绳子干什么?”睢文有种不妙的预感。
“闭嘴,无耻之徒。”
博娜一边怒斥,一边手上稍微用力,顿时疼得睢文瓷牙咧嘴。
很快,睢文就明白了绳子的作用。
伊丽莎白和博娜两人把睢文倒着吊到了树上。
“放了我吧,伊丽莎白小姐,我再也不敢胡言乱语了。”
伊丽莎白仔细检查了绑在树干上的绳子,没有理会哀求的睢文。
“好了,博娜,我们走。”
在检查完毕之后,伊丽莎白拍了拍手,带着女仆离开了这里。
眼见两人消失在视野里,睢文开始叹气。
“你看,我就不该嘴贱。”
本来看起来伊丽莎白已经不打算把自己怎么样了,但是自己却好死不死地开口调戏人家。
这就是所谓的活该。
睢文在空中抖了几下,看起来和被人从水里捞到黑塑料袋里的鱼没什么两样。伊丽莎白除了把睢文的两脚脚腕绑在一起挂在树枝上之外,还周到地把他的胳膊绑在背后。也就是说,睢文处于无处借力的状态。
好像靠自己没办法下来。睢文看了看四周,这里应该是是伊丽莎白的一处寓所,或者叫活动基地也可以,因为是在树林深处的缘故,看起来一时半会不会有别人来到这里。
只有等伊丽莎白发善心过来把我放了,或者康拉德想起我来把我救走。
睢文看着自己来时的方向,开始热切期盼随便哪个人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