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光芒向着几人逼近，所谓天使的全貌终于展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这是什么……”

睢文惊呆了，眼前的这个天使的形象远远地超脱了他的想象。这东西虽然是人形，拥有着头颅，躯干和四肢，但是除此之外和正常人相去甚远。它浑身上下几乎都覆盖着白色的仿佛陶瓷片一样的无机物，少有的几处没有被白瓷覆盖的地方露出了肌肉的血管的纹理，看起来仿佛是一个被剥了皮的人重新装上了一层白瓷皮肤一般。它的一对翅膀上羽毛已经褪光，灰暗破败，透着腐朽的气息。还有那张可怕的脸，除了一双闪着红光的眼睛之外，扁平而空无一物。

这东西让睢文想到了以前在科教频道见到过的那些穿着金缕玉衣的干尸，同样充斥了诡异的美感和扑面而来的死亡气息。仅仅是看着这东西，睢文就切身体会到了何为被精心修饰过的腐烂事物。

“看吧，这就是我主的使者，多么美丽的姿态，抛却皮肤，将肉身与无机质完美结合……”

皮埃尔·图尔声音颤抖，痴迷地看着白瓷外皮的天使。

“真够恶心的。”康拉德低语了一声。

“仅仅是存在就足够亵渎了，以至高神的名义，我要毁灭这东西。”埃里克双手握紧了长剑。

“看得到弱点吗？”康拉德问道。

“目前，看不到。”睢文摇了摇头。

白瓷天使身上的红光并不只汇集在一处，而是像血液一样在身体的各处流动，或许这东西的体内已经全是那些银色的“圣血”了。不论这红光是否是弱点所在，全身都是弱点就意味着没有弱点了。

“让我们祈求主赐予我们窥破虚假的心吧。”埃里克迈步上前。

“应该只有这一个敌人，保护好你自己，还有你的阿洛伊斯。”

康拉德也举起剑，走向了白瓷天使。

“真是愚蠢啊，企图反抗神之权威者，将在熔炉中受尽折磨！”

看到埃里克和康拉德准备动手，皮埃尔在不远处发出了大声的嘲笑。

睢文瞪了他一眼，开始考虑要不要先解决这家伙。

这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身旁的阿洛伊斯忽然把睢文的短剑拔了出来。

“阿洛伊斯？”

还没等睢文反应过来，阿洛伊斯已经握剑向着皮埃尔奔去，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皮埃尔见到这一幕，一言不发，立刻转身逃进了雾气之中。

“喂！”

睢文想要追上去，可是阿洛伊斯也已经跟着皮埃尔消失在了雾里。

另一边，埃里克和康拉德两人已经和白瓷天使交上了手。

睢文咬了咬牙，也跟着阿洛伊斯冲进了雾气里。

这边和天使的战斗自己现在并不能帮上忙，而且他实在是担心阿洛伊斯。看起来那孩子被对父亲的仇恨冲昏了头脑，虽然那个皮埃尔不像是个有多少战斗力的人，但是阿洛伊斯毕竟也只是个九岁的孩子。

而且，睢文不希望阿洛伊斯真的动手杀掉皮埃尔·图尔。无论有多少仇恨，血缘关系终究是不可磨灭的，皮埃尔固然要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但是不该由阿洛伊斯来执行。

睢文不知道这个地方到底是哪里，周围全部都是那些颜色古怪的雾气，那股让他反胃的感觉也始终挥之不去。能看到的只有身前，能听到的只有一些模糊不清的杂音，这感觉就仿佛是在水中一般。

阿洛伊斯跑到哪里去了？睢文心中万分焦虑，可也只能像无头苍蝇一般凭着感觉乱走。这种时候就只有靠运气了。

突然，睢文感到自己撞到了什么东西，可是眼前却空无一物。

这是障眼法？睢文伸出手摸索着，然后摸到了门把手一样的东西。

他扭动门把手，然后向前。

一瞬间，睢文陷入了恍惚之中，雾气，杂音，还有那股反胃感全部消失不见。下一秒，如同浮出水面一般，他发现自己站在走廊里。

周围一片寂静，只有墙壁上的蜡烛燃烧的声音。

这里应该是图尔宅邸里面吧，睢文回头看了看那扇出来时的门。里面毫无疑问是已经变成异空间的餐厅，如果皮埃尔和阿洛伊斯都从里面出来了的话……

睢文不再多做考虑，向着走廊的另一头前进。

这栋宅邸不小，房间众多，睢文也只能完全跟着感觉来走。

既然自己能误打误撞地从那个异空间里出来，那说明自己的运气应该还不错才对，而且既然是幸运之神把自己召唤来的，那也理应多关照一下自己吧。

怀着这样的想法，睢文最后来到了一间卧室。

这间卧室里家具众多，装饰华丽，最为显眼的是带有帷帐的大床。

主人卧室之类的吧？睢文扫视了一下四周，发现这里有人刚刚来过的痕迹。难道说，秘道？凭着在电视剧和小说中学来的知识，睢文第一时间盯上了那张大床。

他趴在床边掀开了床单。果然，床底下有一个暗门，还处于打开的状态，

就是这里没错了，睢文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

沿着一条带有阶梯的低矮通道，睢文弯着身子一路向下，很快就看到了亮光。

通道的终点是一间地下石室，室内有一些书架和木柜子，看起来像是个秘密书房。狭小的空间里，阿洛伊斯正和皮埃尔面对面地对视着。阿洛伊斯手上的短剑向下滴落着血液，而皮埃尔的身上已经有了好几道伤口。

“什么？！”看到睢文进来，皮埃尔发出了一声惊呼。

阿洛伊斯回过头，看到了睢文。

“睢文！”

阿洛伊斯先是怔了一下，接着扑过来抱住了睢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