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样这个事情就算是办妥了。”白霜又说，一边帮助楚晶撑开背包，“这样的话事情看起来就像是一次实验室里的失误了，比如说是血液样本被污染了所以数据异常……或者干脆就是贴错标签。耿太龙，你的后患也彻底消除了。”

“那现在就可以回去了？”耿太龙问，随即想起，“哦，还有监控要处理……”

张德刚忽然在那边咦了一声，“这是……这他妈的……”

“太厉害了。”楚晶走过去看了一眼那具狰狞的尸体说，“真有意思……帮我搬开这个托架。”楚晶命令张德刚，“我要查看一下他们。”

“时间紧迫，楚教授。”白霜说，“我们分头行事？”

“可以，但是先帮我把这几具尸体拖出来。”楚晶指挥着，“对，放这里，摆整齐，白霜你不要动手让他们做就行了。”

耿太龙无所事事，兼之还是有一点好奇心，就也去看看那几具楚晶感兴趣的尸体。

这几具奇特的尸体已经被彻底冻成冰棍，那怕如此还是看得出来他们丑如异形。他们个个都蜷着身体，卷着细长的尾巴，至少在拥有四肢这一点上，他们还是挺像人类的，而其他方面则大相径庭。他们结了一层霜的皮肤呈深棕色，表面相当粗糙甚至带着一些刺状物。至于长相，耿太龙判断他们是由蜥蜴或者癞蛤蟆跟蝗虫喜结良缘生出来的，而且还专挑爹妈的缺点长。又方又长的脸，鼓眼泡，小到几乎看不到的鼻孔，结构复杂的口器，那对凶猛的角质大颚尤其抢眼。

“这些怪胎是改造人还是外星人？”耿太龙问。

“当然是改造人。”白霜说，“不过很难说是不是自愿接受改造的。”

“要多硬核的人才会愿意把自己改造成这样？”耿太龙叹道，他凑近了想再看仔细一点以便将来在兄弟们面前装比，却只在肚皮的下部看到一个圆圆的光滑小孔。

正在帮着搬尸体的戴颂居然也伸着脑袋在观摩，二人的目光忽然发生碰撞，默契地尴尬一笑。

耿太龙不好意思再看，戴颂却啧啧称奇，似乎已经把刚才睡在肝脏上打滚的不愉快翻过篇了，“泄殖腔！这是泄殖腔吗！这些渣渣竟然魔改成泄殖腔了哈哈哈！”

有白霜和楚晶在场，耿太龙不想低俗得那么明显，他矜持地看一眼戴颂，装成不懂这老哥为啥这么兴奋。

楚晶已经开始忙碌，这里翻看检查一下，那里拍摄一张照片，又对着手机麦克风陈述所见，“相当激进的改造程度，几乎达到了半人半兽的状态，而且他们很可能是在活着的状态下被急冻……”

“这不合法吧？如果这些家伙不是自愿接受改造。”耿太龙问道，“我们可以去举报天基吗？”

“如果说这些用作改造的人体是由天基培养或者克隆出来的，那就很难说是不是合法，因为目前为止新德罗还没有这方面的法律。”白霜说，“俗话说法理不外乎人情，而这是一个科技远远领先于法理或者人情的时代。”

耿太龙听够了，他才不想去思考这些事情，更不想继续欣赏楚晶这个更年期妇女摆弄怪胎的尸体，而且这地方实在是太冷也太臭了，周围这些尸体残肢器官之类的东西也确实有点考验人的忍耐力。“我在外面等你们。”耿太龙宣布，与其说是要求不如说是通知，

“我……我也想出去等……”戴颂提出，偷眼看看丁锐，“呃，我就是说说而已，我还是留下吧。”

耿太龙来到走廊上，冷库里的那种味儿还在他鼻腔里萦绕，淡淡的腥味甜味腐肉味。他拿下耳朵上那支烟，横放在人中处深嗅烤烟烟丝的醇香。他没有点燃烟卷的打算，好歹也是在运动健身行业找饭吃的人，起码的自律还是要有，但烟丝的香味闻着着实让他感到舒服不少。

他漫步来到隔壁手术室门口，心想昨天在这里大闹一场，今天却跟着一个美女一个更年期妇女和三个COS狂魔结伴重游故地，人生也是奇妙。他轻轻推了推门，锁上的，很好，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