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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山崖之恋

时光飞逝,光阴荏苒,月色无边的金秋季节来到了。

自打那天在河边的杨树林中私定终身以后,钟薇薇和高大河算是彼此互相正式走进了对方的心中,称之为心上人亦不为过,整日牵肠挂肚魂牵梦萦那也是人之常情。但是学习实在太紧张了,而且学校明文规定学生在校学习期间不准谈恋爱,在众目睽睽之下谁敢造次?平时互相看一眼那还得偷偷摸摸的找准机会,难得有一次眉目传情暗递秋波,那也是难得的享受。哎!这个学校就像桎窟一样太折磨人了。

诗曰:秋月无边意绵绵,五谷芬芳花烂漫。

野菊盛开酸枣肥,山韭花香色更艳。

情人牵手岭上走,白云悠悠天蓝蓝。

互诉衷肠正当时,荡气回肠天地间。

爱情就像一把火,熊熊的火焰燃烧着深陷爱情这个熔炉之中的恋人们。高大河和钟薇薇在焦渴难耐中好歹楸准一个机会,约定周末一块回家。

还是那条路,还是那道河,还是那班车。只是这次回家高大河和钟薇薇的心情与原来大有不同。多少次魂牵梦萦中的期盼和期待,曾经的反复考虑变为几近病态的强迫性穷思竭虑,几多让人做羞的蹑手蹑脚偷偷摸摸,都已成为了过去。男女之间那层窗户纸一旦被戳破以后,两个人的心灵会在瞬碰撞到一块,精神也会变得轻松愉快了许多。从此以后他们可以大胆的互相对视,用温柔的目光无声传递深藏在心底的爱恋之情,默默享受着爱情的芬芳甘冽,不失时机的躯体接触也可以被当做相互的馈赠而心安理得。

这天他们坐车回家很走运,在争先恐后毫不相让的抢座大战中高大河竟然抢到了一个车座位,坐在车座位上的钟薇薇被远处的风景所陶醉,不时对着着淄水河岸边的风光抿嘴微笑,高大河就像一个护花使者紧紧的挡在钟薇薇的座位旁边,生怕有人挤着了钟薇薇。高大河心荡神怡遐想遥远,突然想到黄河医学院报到开学那天,钟薇薇被那张悠然飘向天空的报到通知书急的手足无措几近绝望的表情不禁窃自失笑,当时自己不知哪家神灵附体哪里来的灵感和力量,竟然不费吹灰之力把那张满载着钟薇薇远大理想和抱负的小小天条给逮住了,这是巧合还是上帝的安排?高大河不用低头,用眼角可以清楚的看到钟薇薇发育完美的躯体随着汽车的颠簸而在欢快的上下跳动,太美了,太迷人了。从钟薇薇嘴角上调皮的微笑中可以感知,她肯定知道高大河此刻在想什么和干什么,但是她却假作不知,任凭高大河游弋驰骋。爱情不是虚无缥缈的风花雪月,爱情不是简单的得到和获取,真爱应该是豁达大度宽广无私倾尽所有的给予和馈赠。让我们为年轻人祝福吧!就让那无私的爱情更真更纯,就让那柔柔的爱恋之火更烈更浓,就让那两颗跳动的心脏融汇的更贴更近!直到臻至为一个完全无他的世界为止。

突然钟薇薇仰起头,瞪着美丽的大眼睛对高大河说“对了,你今天还必须帮一下忙。”高大河赶紧倾身问道:“啥事?”钟薇薇略带难色的说道:“在我家的东间有一张大床,因为新买了一张写字台放不下,必须把床移到西间去,这活儿你能干的了吗?”高大河一听劲头来了,说道“咱这农村汉子,别的不行,干活那可是老本行,当年我上初中的时候还不到十五岁,就已经能挑接近二百斤的担子。”钟薇薇不无打趣的说道:“你就拽吧,就凭你那瘦样,二百斤差不多破你俩吧?”高大河毫不退让的说道:“问题是,是我挑那担子,而不是那担子挑我啊。当年生产队场院上的碌碡我能搬起来向上重叠到五个,在我们那帮同龄人中我是第一个做到的。要知道那碌碡大的都重二百多斤以上呢,小的也不下一百多。”

钟薇薇心中像吃了蜜一样无限甜蜜,心想:说他“拽”只不过是为了激他,没想到这小子倒是认真了,要得就是你这个憨样。想到此钟薇薇就像算计了高大河一把一样,不由得心花怒放。其实钟薇薇岂能不知高大河的身体那是出类拔萃的强健,三级运动员达标高大河做了十八个引体向上那可不是吹出来的,一百多斤的身体被双臂轻轻上下提举近二十下,那得有多大的神力?据说创造了学院的体育课历史记录,那可是真功夫。心下想要不是你有点真本事,我能看得上你这个乡巴佬?话又说回来,高大河长得也堪称完美,一米七八的个子,宽肩细腰,走起路来健步如飞虎虎生风,一双黑亮的大眼睛配上长长的睫毛就像会说话一样,犀利的眼神看人时准能把人的心灵洞穿,要不然他怎么会知道我爱他啊?最厉害的是白净的瓜子脸上那高高耸起的鼻梁光洁如玉让人看了遐想无限浮想联翩,高大河的身上处处彰显着农村人的憨厚和读书人的机敏,用风度翩翩气质高雅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在这级同学中还真是有点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独一无二的味道。羞羞羞,怎么想起这些来了。嗨,你个臭小子,就凭咱这人才差一点你也配不上俺啊。

就在两个人各自想着心事时,突然汽车“嗤”的一声停在了淄水河大桥边的车站上,川中区到了,高大河牵着钟薇薇的手小心翼翼的走下车来。

淄水河两岸芦苇浩荡杨柳成林,山水倒影风光旖旎,在黄昏夕阳的斜照下更显得迷人多姿。因为时间紧迫,两人来不及看那流水潺潺,野鸭戏水,马不停蹄的向钟薇薇家赶去。

进了矿务局的南大门向北走不多远就见靠近西边的山脚处,有一排排的西式别墅,大理石的基座,青砖绿瓦,高大的法国梧桐穿梭其间,好不气派。这个矿务局高大河童年时曾经多次来这里边的凉水池钓鱼。那个凉水池是矿务局发电厂为了让发电用过的废水自洁以后再次循环利用而修的,大得很。因为家离这里很近,所以高大河知道这个大院里的许多故事。

鲁中矿务局原是德国人的租界,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中国作为战胜国,德国人的租界本应归还中国,可是当时由于自清朝以来的积贫积弱,人家根本就看不起我们,弱国无外交在这次事件中得到了一次最好的演绎,本属于中国的地盘被西方列强们一转手就把这个广袤富饶的山东送给了日本人。据说当时德国虽然战败了,但是并不老实,它们在临近撤退以前在矿务局的西山炮楼周围埋上了大批炸药,炸死了许多日本人,也算是冤冤相报吧!就是这个西方人拿着活人买人情的事件激发了中国人一九一九年的五四运动,由此催生了中国共产党的诞生。德国和日本在占领这片土地时大兴土木建设,故留下了大批的德日式别墅建筑。

钟薇薇的妈妈早就在大门口等着女儿的周末放学归来,老远看见钟薇薇领着一个年轻后生走来,不禁心生疑惑,一片茫然飘然于脸上,窃窃嘀咕道:这妮子也太能耐了吧?从那弄来一个虎头虎脑的帅小伙?就见那年轻后生穿一身海军士兵穿的军便服,海蓝色的面料配上一个好看的脸蛋,体型魁梧,两眼有光,走路健步如飞,全身充满了力量,举止之间处处彰显着年轻人的青春活力,让人看了好不喜欢。心下想:钟薇薇这妮子眼光也太辣了吧?钟薇薇一看妈妈猜疑的目光赶紧走向前去说道:“这就是我给你说过的我的同学高大河,今天我是请他来帮忙抬床的。”高大河赶紧赶上前去叫了一声:“阿姨好!”钟妈妈高兴的连连说“好,好。”

钟妈妈一听钟薇薇说高大河是来帮忙抬床的,也不絮烦,赶紧就要张罗去找人来帮忙一块架床。高大河说道:“阿姨,先不要急着去找人,等我看看再说吧。”钟妈妈赞赏的说道:“那敢情好来。”

走进别墅的大门一看,高大河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哇!这外国人的建筑也太气派了吧?不大的院子拾掇的井井有条,就见二层楼高的小洋房赫然眼前,宽大别墅正面有两个阳台,阳台前边有两颗石榴树,拳头大小的石榴累累满枝,几个早熟的大石榴已经是迫不及待的龇牙咧嘴皮纹炸裂,漏出一粒粒晶莹剔透红宝石一样的籽粒,那诱人的魅力令人望之生津频频吞咽。灰褐色的大理石基座看上去坚固牢靠气势不凡,屋顶上的青砖绿瓦在夕阳的斜照下放射出古老的光芒,让人感受到高贵气派的同时不免产生一丝沧桑之感。进屋是一个宽阔的大客厅,高大的西式壁炉赫然在目,展现出洋人的海外风情。一排长长的沙发井然有序的围着一个大漆漆就的木制茶几,靠近北边墙壁是一排高大的衣橱。看的眼花缭乱的高大河暗暗想到,这怎么有点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的味道,理智告诉他可不要目不暇接东张西望被钟薇薇的妈妈看出破绽,咱虽然是农村出来的,但咱也是出身书香门第,做任何事情都要循规蹈矩不卑不亢。想到此,高大河问钟妈妈道:“阿姨,大床在那里?”钟妈妈顺手指了一下东间道:“里边放着呢。”

高大河以一副行家里手的眼光仔细看了一下那床,知道那是时下最时兴的三拿大罗汉床。所谓三拿就是可以把两个床头和床板分解成三部分,整体重量不会超过二百斤,分成三块以后,最重的那个棕绳穿就的床面也就一百来斤,心下想这是小菜一碟。就见高大河挽了挽袖子弯下腰去三下五除二就把那个庞然大物拆解开了。看着高大河那忙而不乱挥洒自如矫健敏捷的身手,钟薇薇母子不禁暗暗称赞农家子弟不仅憨厚耿直,而且处处彰显着劳动人民的本色,不住的给高大河递水,拿着毛巾让高大河擦汗休息一会儿。

高大河大约折腾了一个小时以后把那大床弄熨帖了,看看天色已晚,干脆利落的拔腿就走。钟薇薇母亲一看说道:“这怎么行,都这么晚了,要不到机关招待所定一间房子住下吧?”高大河轻松的说道:“没事阿姨,这二十几里路我走过多次,用不了一个小时稳稳到家。”还是钟薇薇反应快,赶紧说道:“要不然你骑着家中的自行车回去如何?”高大河一听有自行车可骑,当然来者不拒,高兴的连连说道:“那太好了,骑车的话用不了半小时就到家。”

闲话休烦,钟薇薇送高大河出门以后问道:“你们那山庄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高大河有点显摆的说道:“当然有了,我们的村子是依山傍水,村的南边有一条小河绕村而

过,村东是连绵不断的山脉,要想玩的话随便找一座山够你玩一天的。”钟薇薇说“那好,我明天八点准时坐车到你们的公社驻地,你骑车去接我,咱们爬山如何?”高大河不由得一阵激动,连连说道:“太好了。”

和钟薇薇挥手告别以后,高大河就像一个矫健的骑手一样飞身一跃,骑上那辆飞鸽牌自行车一转眼消失的无影无踪。钟薇薇看着高大河那矫健敏捷弯弓似月疾驰如飞的背影,心中乐的好像盛开的雪莲,陡然间嘴角一时抹不过边来,只是轻轻的哼了一句:“这个冒失鬼,看把你能的。”

骑在自行车上的高大河一边赶路一边想,这飞鸽自行车也太好骑了吧,骑在上边浑身都舒服。想到这是钟薇薇经常骑在上面的车子,一股莫名的快感像春风一样轻轻吹拂在高大河那年轻逸动的心房,可惜,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当时在乡下支农的时候,就是因为借这个自行车差点把我和薇薇的好事搅了。时也势也,今日此车非往日之车,罪呼?功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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