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好笑,按说东厂一向声势浩大,平日里百官们都怕的要命,适才那个吉布,以及护国寺的贺丹、赤精儿等人气焰嚣张得几乎无法无天,张忠和我都不敢轻易动手,更何况顺天府。虽觉好笑,却也不得不说:“这些人就是倚仗皇上,哪个在皇上面前说说这些人的不是,估计皇上也会管的。”
张忠摇摇头,道:“刘公公和他们不睦,但也没有办法,邱公公一向喜欢佛法,深得这些人的好感,当今内廷,刘公公、邱公公还有张公公,可谓三足鼎立,如今张公公走了,剩下刘邱两位公公,他们之间的争斗刚刚开始呀!”
以前我一直以为内廷是刘瑾一人说了算,后来知道张公公也是有地位的人,渐渐知道这位邱公公,统辖御马监和尚衣监,最近还把神机营要了过来,足见也是呼风唤雨的人物。他们之间的争斗,绝非我们这样的人能够管得了的,我只是笑笑,说:“镇抚司的事情,我都搞不明白,别的,更是白板一张。”
“兄弟,你说的是实话,难得你这般谦虚,呵呵,既然你诚心待我,那我也不外道,三位公公,我们都得罪不起,都要伺候好,所以,我们时刻要相机而动。”
“刘公公做了司礼监大太监,连皇上、太后都倚仗他,所以,我们多花些功夫在他老人家身上,绝对不吃亏。只是人情不能空口白牙的。”他说着,看看我,我忙道:“大哥,敬请放心,小弟若能进一步,必当竭尽全力。”张忠呵呵一笑,道:“听说你的治安司弄得不错,没少划拉吧!”
我吃了一惊,忙道:“大哥,你既然知道了,那办起事来就放宽心吧!”张忠点点头,道:“孙胜不过是礼部的小吏,私塾先生出身,没见过多少财物,刘公公提拔他,多少是看自家妹夫,只是用的时候叫过来,给的东西也不多,听说只是在老家置了不少田产。但他的见识还是有的,所有,在这上面动动心,或许有办法。”
我们还想说几句,有人来报,说林生让张忠去他那里,我和哈代便告辞出来。临走时,张忠让我好好想想,怎么样能和孙胜接触。我心头有些茫然,想着自己人生地不熟的,确实太难了。
进进出出东厂的锦衣卫很多,许多人都是熟悉,往日见到我,都很客气,今天见了,打招呼的算是不错了,大多侧目而过。
我们出了东厂,上了坐骑,哈代问我去哪里?我只得说回治安司,路上,两人都是沉默,半响,哈代道:“今天算是白来,还糟践不少好东西。”我一笑,道:“也算指条明路,我们兄弟在京城立足,确实太难。”
哈代道:“那个人最近混得风生水起,是钱大人面前的红人。”我知道哈代说的是宁博阳,心头一酸,道:“各人各命,不过,我不会去求他!”
兄弟二人说了几句心里话,便回到治安司。不料想,刚到大街路口,便看见治安司门口聚集着好几十喇嘛,一顶富丽堂皇的青呢大轿特别显眼,哈代大惊道:“莫不是这些人来寻仇了?”我勒住坐骑,观望片刻,发现这些人都很老实,不像是闹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