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内一时安静下来,几乎能听到心跳的声音,半晌,宁博阳涨红了脸,道:“我来承担!”他的声音非常小。葛总管听了,冷笑一声,道:“这事本来就该你承担,锦衣卫护送小姐多少次了,哪里出过这样的麻烦?以前张大人护送小姐,凡事都考虑的周到,不说一路顺风,至少能让小姐说一个‘好’字,钱大人,日后若再有公事,请另派他人。”
一句话燥得宁博阳无地自容,我也觉得脸火辣辣的,哈代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我赶紧冲他使了一个眼色,起身道:“葛总管,谬赞了,昔日护送小姐,也是亏得大家帮忙。属下觉得此事纯属意外,宁大人做事谨慎,想必是顾虑小姐休息,做得急了一些,事情既然至此,大家还是商量一个解决的办法。”
葛总管笑道:“不错,张大人的话确实也是小的想说的,事情既然已经发生,镇抚司就该想个办法解决,若是迟疑了,就算郭家不追究,让御史们知晓了,弹劾你们欺压良善,也够你们喝一壶了。”说着,站起身来,冲我拱拱手,道:“张大人,府中还有事情要处理,先行告退,您有空,可来府中找我们。”又转过身来,道:“钱大人,郭家已经催了,你们还是尽快去解释,否则,你也知道,郭侯爷性烈如火,我们侯爷都怕他三分,推脱太久,只怕于事无补。”
说完,转身便走,我见钱彩发怔,急忙让哈代去送客。宁博阳整个人都呆了,钱彩也是直勾勾看着前面,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低声道:“钱大人!”
钱彩缓过神来,道:“这祸闯的!”继而骂道:“什么侯爷,遇到事情就推给我们!我们付出那么多辛苦怎么不说?”
目光落在我身上,道:“张大人,看不出,你和寿宁侯家关系不错哟。”他语气,满是嘲讽,宁博阳忽然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道:“二弟,昔日你救过小姐,而且多次护送小姐,你若出面,可以求得小姐帮忙,帮我们了结此事。”
钱彩一愣,”此话怎么讲?说说看。”我急忙冲宁博阳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你不要再说了,宁博阳似乎看见了,依旧道:“前年有人行刺小姐,正巧二弟遇到,出手相救,张家一直感激,而且适才葛总管也说过,二弟护送小姐出行,一直做得很好。”
钱彩想了想,看着我道:“可是司伦那件事?我在南京也听说了,想不到救人的人,竟然是你。司伦的剑法,在锦衣卫也是数一数二的,你竟然能活下来,想必你的功夫很不错。”
我知道此事已经不能隐瞒,道:“回大人,那年救人,我只是和刺客交手,当时也是人多,对方不敢恋战,至于和司伦交手的事情,也是后来发生的,我不是他的对手。”
钱彩呵呵一笑,道:“我在南京时,司伦的儿子司仲和我说过,锦衣卫里新来的年轻人,打败了他的父亲,他父亲最后自杀了。他父亲是锦衣卫的老人,当年锦衣七虎呀!可惜了,可惜!”
哈代早已按捺不住,道:“大人,当年司伦勾结刺客,刺杀宁溪小姐,张大人正巧路过,便出手搭救,而司伦怕事情外漏,先杀了和张大人同行的锦衣卫向冲,而后又要杀张大人,若不是廖指挥使赶到,张大人只怕遭遇不测。司伦因事情败露,无脸面活在世上,才挥剑自刎。那刺客倒也仗义,把所有事情包揽在身上。廖指挥使念及兄弟情义,厚葬了司伦,至于他的后人,也没有追究,更是倾力照顾。此事和张大人并没有多大关系,属下和宁大人都是当时参与者,是不是宁大人?”
宁博阳“嗯”了两声,钱彩若有所思,道:“好,好,有这层关系,张大人,你去求情,还是可以的。我和郭家没有往来,你也知道,我刚刚从南京调到京师来,许多人还是不认识的。若是惊动了指挥使大人们,那这事就不好说了。大家都是同门兄弟,何况你们还是结义兄弟,这事真该帮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