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福宫主瞪着凤眼,柳眉倒竖:“谁说自古女子不垂堂?古有武则天,今有皇后王娘娘,何曾见过女子不如男?哦,是了,锦衣卫里没有女谍,所以千户大人对女人有看法吧?我想锦衣卫是不是该改改制,增加一队女谍?”
钱宁一听,心里更加含糊。
大明律法严苛无比,女人的确不能上厅堂,只有一种情况例外---如果该名女子身带品秩,那就另当别论了。
就是说,当女子被皇上敕封诰命,就属于身带品秩,是可以在一定情况下于公堂听证。
尤其某些王公权贵,女儿一生下来就是郡主、勋戚,身份可比他钱宁高贵太多了!
更何况,这个少女年龄不大,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却在鬼气森森的北镇抚司衙门大堂毫无惧色,谈吐自如,显然见过大世面,这种人物岂是善茬?
钱宁越想越嘀咕,但这么多人看着,他却不好示弱,只能硬着头皮道:“江彬百户一案,事关锦衣亲军内情,不可被外人知晓,还请姑娘理解一二,请回避!”
“哼,如果我就是不走呢?”
永福冷冷道:“钱千户,你办你的案,我听我的情,只要钱千户秉公执法,不徇私枉情,小女子自然不会妄加阻挠!难道说,钱大人有心公报私仇,做出某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吗?”
钱宁一听,鼻子差点气歪了。
都说了是我们锦衣卫内部矛盾,不足为外人道,你可倒好,直接给我扣一顶公报私仇的大帽子,简直欺人太甚,还有没有道理可言!
“姑娘,请勿为难本官!”
钱宁一脸正气:“本千户好相与,可我家都指挥使牟斌大人,镇抚使于浩大人可就不好说话了,趁着两位大人没在衙门,还请姑娘速速离去,否则…”
钱宁小算盘打得极好,想着用当朝二品、三品大员的名头压对方,认为抬出牟斌、于浩,对面小娘怎么也要给几分面子。这两位可是都指挥使、镇抚使,属于一天十二个时辰随时能够进宫面圣的牛人。
没成想,永福公主脸一沉:“钱宁,你这是拿牟斌的名头吓唬人吗?好,既然你提到都指挥使牟斌大人,本姑娘更不能走了,不然,牟大人知道本姑娘来过却不通知他,或许以为我对牟大人有成见!王二哥,速速通报牟大人一声,就说我在北镇抚司衙门大堂等他!”
永福有心为江彬出头,小妮子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上来,当下要找牟斌理论。
“哪个说我没在?”
“谁敢当着公主的面胡言乱语?妄论下官不好说话!”
永福话音刚落,就听外面两声怒吼,随即跌跌撞撞冲进两人。
一位身穿三爪御赐黑蟒袍,一位身着水绿牤牛服,衣冠不整满头大汗,一进来冲着永福纳头便拜。
“臣锦衣卫都市指挥使牟斌,拜见永福公主!”
“臣北镇抚司镇抚使于浩,给永福公主殿下请安!”
随着两声气急败坏的怒吼,锦衣卫北镇抚司衙门大堂闯进七八条汉子。
为首两人,正是锦衣卫最高首领都指挥使牟斌,以及北镇抚司镇抚使于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