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愣怔,却又笑笑,方穿好衣衫去了大堂。
李府颇大,几百年的经营下,也是雁栖城里数得着的大户,府内殿阁深深,丫鬟小厮们穿流如织。
个个喜上眉梢,见着了小公子都含笑着点头,羞羞怯怯,也有那胆大的道:“小公子你越发的俊朗了,三年前可不是这样英武,如今怕是可以成亲了吧。
常听夫人说,那谁家的小姐,夫人正差人打听着呢,怕不是……“
李沐微笑着一一点头,又白了那胆大的一眼,倒惹得众人欢笑声不绝。
还未入待客的大堂,李沐便听道:“李长歌,今日拿不到千年大药,我是不会出府的,你想想我手下的黑甲军,可都不是吃素的,踏平你们李府,也只在弹指之间“
李长歌,也就是李沐的父亲,苦笑着道:“秦将军,千年大药,只听过,谁人见过?你逼人太甚,敢动武你就试试,千年大药没有,毒药倒是有很多“
啪~
手拍桌子的声音。
在门外头还未进屋的李沐心内一阵的好笑,这两个人说着也是大有身份之人,吵起架来的反倒像是小儿玩闹。
如此也好,吵起来反而没事,如果不声不响的,反而事大!
整了整衣冠,大步的走到堂内,赶忙行礼道:“秦伯伯,小子给你请安了,几年未见,你这手劲却是越发的大了“
看了看秦文虎眼前的桌面上,已有深深的五根手指印儿,不禁暗暗心惊,这可不是一般的桌子。
而是自极南处运送而来的铁檀,说着是比生铁还要硬上几分。
秦文虎虎目一瞪,道:“小子,果然大好了,竟敢讥讽你秦伯伯,千年大药果真名不虚传,李长歌,你还有何话可说?我家小女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你就这么忍心?”
满脸的愁容和怒容,没得让李沐想笑。
接过话茬道:“秦伯伯,什么千年大药,小子也不清楚,只是这三年里似乎做了一个特别荒诞的梦。你说啊,人为什么要做梦呢?”
李长歌在一旁微笑不语。
秦文虎却寒着脸,道:“小子,不要打岔,你我两家虽有交情,可是千年大药事关小女性命,可别怪伯伯翻脸?“
李长歌却拍着桌子道:“秦将军,你脸比别人大一点还是怎样?有种就让你的黑甲军过来,我家毒堂别人不知,你却是知道的。
我还能怕了你?
大不了一拍两散,毒死你个囊逑的!“
李沐一阵头大,这俩人加起来一百多岁了吧,吵起架来,却只知道拍桌子。
秦文虎又长长的叹了口气。
略作思量才道:“长歌贤弟,你我也是自小的交情,我的小女便是你的小女,雁栖城里如果你们李家都治不好小女,我还能找谁去?”
李长歌也很头疼,道:“凡金石能医者,我李家倒是还有办法,若若小姐如果是一般的病症那还好说,可是若若小姐是什么情况?难道,你自己心里没有点数吗?“
话说这秦家的小姐,少有美名,人不仅生的好看,性子又好,没有一丝世家小姐的骄横跋扈。
只是从出生起便体弱多病,真好比那书上所说的“病如西子胜三分”,是常年泡在药罐子里的。
病是先天之病,已被像药老这般的医界圣手诊断为“金石不可医”,除非医圣再生,恐也要头痛不已。
可秦文虎生了三个儿子,就这么一个小女,宝贝也似,那能看着小女就这么香消玉殒?
“所以这才求取千年大药啊?“秦文虎一脸的伤感,满脸的胡茬上都是忧伤。
李沐倒是被秦文虎的这幅样子惹的也有些难过,若若小姐他是认识的,两人年少时也是玩伴。
只是一个是病人,一个是手捧着医书的小公子。
两个“大人物”都沉默不语,李沐倒是心思电转,老祖说珠串佛时为药,倒是可以试试?他也不忍心秦家小姐一直病着。
或是先前那个李沐有此心结,假李沐心中空空,有丝丝的难受,便心想着了了真李沐的心病,也算是没白占人家的躯壳。
李沐试探着道:“秦伯伯,千年大药只是空谈,有或没有都不打紧,你这样围着我家也不合适不是?
要不,让我试试?
我这几年虽卧病在床,可是做了一个极长的梦,梦里医术颇有些长进,倒是想试试能不能医治若若小姐?“
秦文虎本是低着头,这时候却抬头看了一眼,道:“不要胡闹,你才几岁?药老都束手无策,你又能如何?
不是伯伯看轻了你,是人命关天,不可轻试!“
李沐思量了一番又道:“秦伯伯,如果我医治不好若若小姐,便给若若小姐抵命,你倒这样可好?”
“胡闹!”
却是一旁默不作声的李长歌从椅子里站了起来,到他这一世也才两个儿子,大儿子在外,小儿子又要给人抵命,这还怎么活?
秦文虎也同时的站了起来,左左右右认真的打量了几眼李沐,李沐却始终都是一幅笑脸。
“那你便试试吧!”秦文虎本是寒着脸,此时却一脸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