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熊呢?”秋浮生手上的烟一闪一闪。
“他……他爸爸,会照顾好他!”胡雯黯淡无神的瞳孔一缩,但还是极力平淡的说道。
“没有生活下去的意义吗?”秋浮生一笑,嘴角露出一丝嘲讽,月光下的他显得格外清冷淡漠,“你父母呢?就这么跳下去,你的父母会有什么反应?”
“我爸妈,早就因为我辍学生子,与我决裂了……”
“也就是说,你要因为一个渣男伤害自己的父母两次?”
听到这话,胡雯身体瞬间颤抖地打起了摆子!
胡雯低着头,轻蔑的笑道:“你又懂什么?你又经历过什么痛苦?你又怎么会理解我的痛苦!”
听到胡雯的发问,秋浮生捻了捻手中的烟头,片片三年变形之苦的记忆在他眼中闪过。
最深刻的记忆,就是夜深人静时,听到父母熟睡的声音之后,他将自己反锁在黑暗的小屋之中,然后将毛巾一点点塞入自己嘴里,直到触及到嗓子眼,让自己恶心,保证不露出任何声音,接着抱住双膝,接受那痛不欲生的痛苦!
每一夜痛苦,都让秋浮生大汗涔涔,在父母还未醒来之际,便拖着脱力的身体擦去浑身的冷汗,就如同小兽舔舐着满身伤口一样,自己为自己疗伤。
秋浮生一时间回忆良多,虽然满是痛苦的回忆,但是他却笑了起来!
笑的极为肆意!
痛苦是什么?
痛苦到想跳楼?
这种想法他已经不知道有过多少次!
而现在,他连痛感都已经没有了!
越是令他痛苦的东西,反而越能激发他的斗志!
胡雯看着秋浮生狂笑起来,感觉他像是个神经病,瞪着秋浮生,大喊道:“你上来究竟是要干什么!就是为了嘲讽我吗?”
“当然不是,只是想听听你为何想要跳楼。”
“那你听到了吧!很可笑是吧?所有的爱都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胡雯脖子上青筋暴起,盯着秋浮生,嘴角露出疯狂的自嘲之笑嘶吼道。
“不可笑。”秋浮生扔掉烟头,正视胡雯说道。
刹那间,胡雯愣住了,她的眼睛倒映着秋浮生的眼睛,她看的分明,那双眼睛里充满了认真。
“而且,我觉得……”秋浮生顿了顿,胡雯不知为何冷静了下来,急切的问道:“你觉得什么?”
“你不该跳楼,因为,该死的不是你。”秋浮生认真的一字一顿说道。
该死的不是你。
这句话瞬间如同洪钟大吕冲进了胡雯的心房!一遍一遍响彻在她的心头,振聋发聩!
本是充满了消极情绪的她,瞬间脑海宛若被清泉涤荡了一般,清醒了过来。
是啊,该死的不是她啊!
她胡雯又不是第三者,为什么要因为那两个奸*夫****的行为去惩罚自己?
错的不是她啊!
胡雯激动地站了起来,刚要张口欲言。
忽然楼顶之上一阵狂风袭来,虚弱的胡雯脚下发软,本是遮雨的伞瞬间成了风的帮凶,将胡雯整个人吹离高楼!
“啊!”胡雯高呼一声。
人常说当人濒临死亡之时,过往的一切都会像跑马灯一样浮现。
此刻胡雯的脑海真的一刹那回忆了诸多,有自己因爱执着,离开父母之时,父母那双失望的双眼,有自己与朱昱明热恋之时的甜甜蜜蜜,有自己养育朱小熊的辛辛苦苦,更有那朱昱明最后冷漠的眼睛。
胡雯眼睛缓缓合上,一滴泪珠滑过眼角:“朱昱明,我不欠你的,爸爸妈妈,对不起了……”
忽然,胡雯的手腕被紧紧握住,身体猛然一坠,下落的身体瞬间被制止!
一道温和地声音从头顶传来:“你还想死吗?”
狂风彻底吹撒了乌云,一个满是汗水的身影从月光中探出身来,一双眸子虽然还是淡然,但是颤抖的手臂与额头上滴落的汗水无不诉说着眼前之人的疲惫!
秋浮生先是在晚会上表演了盛大的魔术,又在人群中变出了一群白鸽,最后更是登上百米高楼,其中所消耗的体力不知道多少!
现在也不过是仅凭意志力,把最后的点滴体力压榨出来罢了。
胡雯猛然想起了,自己刚才的一句话,“我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吗?也没有人在意我了……”
不!不是没有人在乎她,眼前的人就在乎他!
一个不知道使了多大力气才能爬上34层高楼,身体有多么疲惫的人在乎她!
在乎她的生命!
头顶的声音再一次传来:“你,还想死吗?”
胡雯瞪大了眼睛,眼泪不住地流淌,用尽毕生的力量呐喊道:
“我不想死!救救我,我不想死!”
秋浮生微微一笑,脸色有些苍白:“很好,你的求救我听到了。”
随着秋浮生话语响起,秋浮生猛然砰地一声散开,化作无数黑鸟,团团将胡雯包裹,向下飞去!
在下面无数的惊呼声中,黑鸟群缓缓降落地面,黑鸟散开,露出憔悴的胡雯。
医护与警员马上围上来,进行看护救治。
在担架上,胡雯望着远去的黑鸟群,月光之下,一个回望的黑鸟让她很是熟悉。
就好似昨日在祖国飞机场见到的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