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日仙还在那边苦劝看热闹的人,容敏这边又开始拿他作伐子。
“日日仙,你干嘛一定要人家劝出海?是怕别人看到你惨败于我的落魄模样吗?”
说完又面带鄙夷:“该不会是你要挑战我这件事只是说说而已,现在要打退堂鼓吧?”
日日仙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想说我挑战你个大头鬼啊。不过那样就等于变相承认自己要打退堂鼓了,真是说什么都是错。
只冷笑道:“容敏,一码归一码。本仙人早已说过,此处航行,必然无恙,你敢不敢与我赌这个?”
“日日仙你草菅人命,用满船人的性命来对赌,也不怕折寿。要赌就明天来清惠庙门前赌,小爷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实力。不敢来的人,就是龟孙。”
明知是激将法,心中也觉得这事不对劲,但是配上他那欠扁的模样,他实在是无法劝说自己心平气和,无视他的存在。
当即冷笑:“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小子,如此本仙人明日就在清惠庙恭候大驾。”
明明是来劝人的,劝的效果怎么样,不好说,但是偏偏让自己背上了一场莫名其妙的当众比试,日日仙这情商有待提高。
一边的刘钦本想等他们两人去手撕容敏,给自己解恨的,没想到连续两个人都折败,非但没让容敏闭嘴,反而让他多了个借口弄得整船人心思浮动。
别说那些船工了,连他都决定明日要去清惠庙看一眼这容敏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正想亲自下场,一辆马车缓缓驶来。
这马车外面看着虽然没什么显眼,但是那车上挂着一面小旗子,那是大礼官员才能使用的青边小紫旗。
这应该是贺大人来了。
虽然时机真的很不对,贺大人怎么来这么早呢。
但是客人都来了,难道对官老爷说:“贺大人,我这边还有私事没处理完,要不你在去晃悠一圈?”
刘钦还真没那个胆,也没那实力。
只能迎了过去,站在车前鞠躬:“草民拜见贺大人。”
马车里走下一个人,年若四十,留着当朝文人十分喜欢留的胡子,一把托住刘钦的手,笑呵呵地道:“此时已经下朝,贺某也没穿官服,刘老爷不必多礼,呼某表字即可。”
贺大人命贺良辰,字景瑞,乃是两榜进士,乃苏城同知。
虽然官职不大,但是管得刚好是苏城的水运,倒也算刘钦要拜的第一个码头。
听说这贺公子要上京赶考,虽然时间十分充裕,刘钦却捉住了这个机会,拍着胸脯要送他上京,虽然只是到和丰港,还要坐半天的马车。
但是好歹比在路上耗费十天半月的好啊。
而且坐船总是比坐马车舒坦,更多的时间用来准备科考,不是更好吗?
本来说得好听,保准把人送到。
谁想突然来了这一出。
刘钦当时的想法就是,拦住他,万不能让他靠近了。
但是贺良辰到底是个官,无论大小,行事总是要比普通人更谨慎点。
他方才站定,就已经有小厮来报,把码头发生的事都说了一番。
虽然小厮和贺大人说得是耳语,但是在这个当口,无论是谁,都会把这事往自己身上引。
毕竟那容敏的声音此刻还在众人耳边飘荡。
贺大人挥退小厮,对刘钦问道:“刘老爷,码头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是别人,刘钦大概咬咬牙也就瞒下了,但是面前这是官老爷,别说欺骗大人的罪名,单单瞒不瞒得了就是个问题。
刘钦只能拱手道:“大人,有个后生,在这此胡言乱语,哗众取宠,惊扰了大人,还请大人见谅。”
那贺府公子贺智文终于整理好仪容,从马车上下来。
又是一番行礼问安。
贺智文虽然已经考了三次举人,但其实也就一十八岁的少年,听到有八卦可看,也是十分热心。
“刘老爷,那后生到底是谁?他在说什么?”
刘钦忙道:“贺公子,不过是容府那傻子在胡言乱语罢了,不听也罢,省得污了您的耳朵。”
刘钦此刻想得是要不要把柳子墨引见给这贺大人,至于容敏那傻子的事,不理也罢。
船期不会因为他几句话而改变,穿上的工人多数与福来船厂签了死契,等于是刘家家奴,除非他们不要命了,不染每人敢公然违抗他命令。
容敏就算喊破喉咙,也没多少作用。
刚刚是自己相岔了,其实对于这跳梁小丑,自己又何须多虑,照顾好贺公子以及柳家贵客要紧。
谁料那贺智文是少年心性,越是听到这种闪烁其词的说法,越是勾起他的性质。
对着他父亲道:“父亲,孩儿先把行李放上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