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土路到地铁9号线,怎么走都有点不远不近的距离。这个季节,一到下班时间,上海就已经华灯齐放了。曲圆圆颀长的身影穿插在人群里,即使不是匆匆赶路,也能显出她娇好的身材和面容。她一进9号线站台就掏出手机,用一根修长白净的手指,灵巧地翻动着手机屏幕,就像拨动几根琴弦。随着像海滩上五颜六色石子的年轻人群,涌到地铁站台边。曲圆圆自然地排进候车纵队,和其他人一样继续埋头用手滑动手机屏幕。忽然,一只手轻轻拍一下她肩膀。她愣一下,急忙回头,哎呀一声,惊讶地嗔怪到:“你怎么在这儿?”一脸掩饰不住的笑意,“好啊,你敢跟踪我。”
面前站着的是个高大帅气的小伙子,说普通话,稳稳地看着曲圆圆说:“就是啊,跟踪你。”随即坏坏地笑。
曲圆圆扬起手佯装打他,小伙子大手一把握住曲圆圆柔软的手掌:“昨天你不说阿姨要来上海,我买了点东西,去看看阿姨。”
曲圆圆看一眼小伙子手里的塑料袋,把嘴一瘪,埋怨到:“嗨呀,不是告你了吗?我妈刚到,累哼哼的需要注意,今天别去了,啊。”
没等小伙子回话,曲圆圆手机响了,她急忙对着电话说:“妈,我刚上9号线,不是,刚才准备走,公司突然有点事,下班晚了点。啊别急啊。你就在嘉定北地铁口等写就行了,别走开啊。或者找个地方坐着等,站马路上多累啊。不累?坐着呢。坐着就行,坐哪儿?小红车上?嗷,找了一辆小红车?坐在上面,不让别人骑走。嗨呀,闹什么呢,这又不是公交车上抢座位,至于吗?早早地把人家小红车占着,多不好呀。”曲圆圆对着电话说着,一边回头看看身边小伙子。忽然,她对着电话说到:“妈,欧阳知道您来上海了,想去看看您去。”
电话那边的吾若梅噌地从小红车上跳下来,高兴地说:“是吗?我本来想回家了再问你,你男朋友和你现在怎么样了?前段不是还闹意见……”她把半截话咽回去,生怕别人听见,“你告人家,今天快别跑了,挺远的,挺累的。”
这边电话里曲圆圆说:“哎呀,人家给你买了水果,我拿不动,要不就让他送一趟吧?”曲圆圆回头对着叫欧阳的小伙子眨眼睛,小伙子竖起来大拇指。
电话那边的吾若梅有点为难。实际上,她也想早点了解一下曲圆圆的男朋友欧阳豫。过去的两年里,曲圆圆和她这个男朋友一会好了,一会又吵架了,她感觉圆圆有点在玩。小伙子长的挺好的,高个子,五官端正,甚至不比圆圆差。据圆圆说,小伙子对圆圆也挺好的。每次都是圆圆在找人家的茬。唯有一点,据说小伙子家里条件一般,是河南小县城里的小镇上人家。虽说不是地道的农村人,但也差不多。小伙子和圆圆本科时都在上海财经大学,不是同班同学,只能算是同年级校友。
这时候,吾若梅的为难里也夹杂了一点希望见见欧阳豫的想法。于是,她不硬拦着了,说:“晚上大老远的,非让人家送一趟?多不好意思呢。你先谢谢人家啊。”
“耶!车来了,上车。”曲圆圆扯一把欧阳豫。
欧阳豫在前面先进车厢,看着一个空位子刚说一句:“嗨有一个位子。”说着刚想招呼曲圆圆坐下,身后一个女的马上叫到:“唉唉,让孩子先坐让孩子先坐。”一女人推着一个十几岁孩子挤进来,哐当直接坐在欧阳豫面前的空座位上。欧阳豫把身子一闪,马上说:“好好,让孩子先坐。”曲圆圆皱眉头,使劲乜斜挤进来的女人。边对欧阳豫说:“这边这边。”
她扯着欧阳豫站到靠门的角落里,一边不高兴地说:“什么人呢,给她让了座,连个谢谢都不说,好像理所当然似的。哼,没素质。”
欧阳豫不吭声,他抬头望望车门上方的地铁站名贴纸,忽然说一句:“上海地铁站真不像上海人做的,这张贴纸已经好几年了没换过。上周我一个同学从北京来,说上海地铁换乘还比较方便,但是车上面这张站名贴纸太落后了,为什么不换成电子版的呢。外地人来了单从这张纸上看,根本闹不清会从哪儿下车。我同学就被搞晕了,没上车前,站台上就不电子屏,也没有像北京的站台服务员,进了车厢,也没有电子屏,就全凭一张贴纸上的打印站名,让乘客自己辩识,结果他可是费了劲了。一句话,不人性化。”
曲圆圆不解地看车门上的贴纸站名,说:“没觉得有什么不方便呀,写的听清楚的呀。”
欧阳豫笑了:“这就是惯性思维,习惯了什么就不觉着有什么不对。但外人的体验最客观。我那个同学在中关村,这次来是在上海开会。我请他坐了坐。”欧阳豫说这番话时,脸上呈现出一种端庄成熟男子汉样子。曲圆圆仰着头,静静听着。她最痴迷欧阳豫这个时候的样子。特有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