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地铁怎么这么多人,又不是上班高峰。不过,也可以理解,下班高峰刚刚过。涌出涌入的都是年轻人。这些年轻人都行色匆匆,都好像有一件大事等着他去办。有一些人手里握着花,有的是一大捧,不得不环抱着。像端着一个展开羽毛的孔雀。
吾若梅今天下班挺准时,虽然医院有一大堆事等着她做,但她心里有事,必须按时走。与女儿圆圆微信上约好在徐家汇地铁站内不出站见面。
她站在地铁站一个方柱子下,扫视着身边走过的年轻人。不时有红玫瑰或者紫丁香般的花团从眼前跳过去。当她随意地抬手翻看手机时,恍然,嗷对了,今天是情人节。难怪呢。圆圆也许和欧阳豫在一起?她微信又问圆圆走到哪儿。圆圆回复说:“还有一站。”
吾若梅试探地问:“圆圆,就你一人?”
果果回复说:“一人。”
“一人?你不是和欧阳豫在一起?”
“我没见他,也不想见他。”吾若梅心里一紧。这是又怎么了,前几天还好好的。吾若梅赶紧问:“到底怎么回事,看人家这些年轻人,不是花就是那啥。年纪轻轻的,闹啥意见。不过,也不奇怪。快点吧,我还是在车站里面老地方。”
“老地方!”吾若梅正低头看手机,突然,一个声音在耳朵边响起来。
圆圆已经出现在妈妈身边。
吾若梅的头往边上一躲,说:“哎呦,你吓我一跳。”又仔细端详女儿,没发现什么不同。“就你一人?”
“就我一人呀。你还要几人?”圆圆笑着使劲乜斜着眼睛,笑容不像平时的自然。
“我是说,你今天没有和欧阳豫在一起?你看看,”吾若梅指指周围的各年轻人,她看看圆圆,“你也越来越大了,不能耽搁。要觉得欧阳豫不错,就尽量表现出自己……”
圆圆突然又把脸色一拉,满脸不悦:“妈妈,有什么事,急急忙忙的,快说。别说其他没用的。”
吾若梅不放心,责怪圆圆:“什么叫其他没用的?我问你,你和欧阳豫又怎么了?”
“没怎么。”圆圆撅着嘴,径直往前走。不愿意让妈妈看见自己表情。
吾若梅后面紧跟着,像一个跟班的保姆。前些日子,刚来上海时,吾若梅由于刚来,又住在女儿的租房里,心里总有一种对女儿的歉疚。圆圆前面匆匆走着,忽然向后甩一下头,说:“妈妈,到底怎么了?你先说说。”
往往就是这样,妈可以随意地猜想到女儿的心思,而做女儿的就难于猜中母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