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校师生就看着一个班级的高一学生上台,排排站好,几名老师手上拿着装着红色液体的小瓶子,分头给学生们嗅了一下。学生们满脸疑惑,没有任何反应,就被老师赶回台下。很快的就轮到第二个班级。
看到这个随随便便的测试过程,学生们都放心下来。看起来不会浪费太多时间、看来不是抽血不会痛,他们心里想的都是这种念头,没有人对这个行为感到不妥。
除了瓦列斯以外。
(……这是干嘛。)
他看着眼前的画面,只觉得害怕──就这么相信老师们真的好吗?只是做个小小的试验真的没关系吗?
(我们正在把什么交出去?我们的身体资料?什么资料?那个小瓶子是什么?他们要做什么?找什么体质的人?等等,找人?)
三天前,静的含糊说明突然闪过他的脑海。
(片仓也说过还有另一边在找人,那所谓的另一边是学校?可恶,当时应该问清楚一点的……)
从静话中的脉络来看,那个另一边不太可能是校方,瓦列斯倒抽一口气,低下头四处张望。不出所料,敞开的体育馆大门外有几个人影,他们的穿着随便,神情放肆。
(……是乌鸦!可恶!)
瓦列斯一个紧张,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冷静,冷静点,瓦列斯……乌鸦,是乌鸦。片仓在找人,乌鸦也在找人,他们找的是同一个人吗──恐怕是。这所学校翘课的全部都是恶人,校长说要对全校做检查,却不管那些翘课的。那么,真正的目标是我们没有错,和片仓的行为一致,全都检查只是避免差别待遇的借口而已。那如果被找到会怎么样?现在所有人都被放回来是因为没有人被找出来,但是被找到会怎么样?)
周围好像没有人关心这个问题的答案一样,或是说没有人肯面对那个人就是自己的可能性。他们都隐约察觉,被找出来的人恐怕不会有好下场,但是除了长年生活在恐惧中的瓦列斯以外,没有人敢面对这份压力。
既然如此,就逼他们睁开眼睛,他踏出一步。
“校长,我有个问题想问。”
光是这句话,持有的份量就比校长刚刚说的整串还要多。没有人不知道瓦列斯的恐惧,不分善恶,全校学生都安静下来,等著听他想说什么。
相对的,校长则是不想理他的样子。
“你们要找什么人?”
“为了大家的安全,我没有办法在这里回答你。”
“校长……你知道我不想这么做,但是这次我别无选择──你也知道本校的学生家长都很优秀,惹他们生气会怎么样吧?你不回答我们心中的疑问,许多学生心里可是会不安的。”
瓦列斯这么说著的同时,他们更不安了。校长一刻不解释,瓦列斯的神经质就看起来更有道理。
“呿……好吧。你要问什么?”
校长说话的同时,轮到第三班的人上台。瓦列斯举起右手,班里面的几个善人就把全部的人拖住,等他们说完。
“你们要找谁?”
“我们要找一名……对教会有危险的人物。就像我说的,这个人会有危险,是体质的关系。和他本人的意志无关。”
“他本人知道这件事吗?”
“我不清楚。”
“所以,这个人可能是我们其中的任何一个,我们也不知道?”
“……对。”
瓦列斯精确地问到问题的核心,但校长无力阻止。
“被找出的人会怎么样?”
“……”
校长沉默了,瓦列斯就这样看着他,心里暗骂一声。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我们,想保护这间学校。”
“为了保护这间学校,你们想对那个人做什么?”
“我,我们……”
校长想开口,但是不管他脑内怎么推演,接下来的话说出来都会场面失控,到最后他还是什么都没办法说。
“我就这么问好了。门外那些拿着枪的人,是谁?”
瓦列斯的话一出口,学生们纷纷转头。门外的乌鸦们知道自己被发现,躲到暗处,但是已经来不及了,绝大多数的学生都看到了他们──而且认出了他们。
安静的现场立刻嘈杂起来,不安引起共鸣,很快就无法控制。学生们想逃,但是查觉到自己被包围,无处可去。最后所有的不安仍然汇集到一个人身上──瓦列斯。
瓦列斯自己也只是装作平静,他完全没有脱身的方法,而他的武器只有一张嘴。他只能孤注一掷:
“如果我拒绝接受这个测试又如何?我是这所学校的学生,但这也不过是一所学校。我是来学习的,没有义务听这种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