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经过计算,库中的茶叶和盐巴,带至塞外售卖可得十二万两白银,其余货物只适于南方,带至湖广府一带可得白银八万两。”
王先,兄弟俩中的哥哥,一边单手执算盘啪啦啪啦的算着,一边滔滔不绝的汇报着。
王则之听完他的汇报,点了点头,说道。
“很好,我欲将工商分为南北两部。
南部负责至江南富庶之地,由福建府武夷山、湖广府,把最好的茶叶买回来,再去扬州将最好的盐巴买回来。
买回货物之后,由水陆两路运抵汉口,由汉水至襄阳,转唐河北上,再改陆路,由马匹驮运北上过平顶山、洛阳,渡黄河归来。
归来之后由北部负责,北部由山西经张家口或归化城,用骆驼,穿越戈壁沙漠,运至库伦、恰克图与他们进行贸易,或者去抚顺与皇太极贸易。”
兄弟俩眼睛一亮,他们早就想这么贸易了,可是他们不知道路线,一直不敢贸然南下或者北上。
因为这些路线都掌握在豪门大户手里,轻易不与人说。
现在二人知道了具体的路线,都热切的看着王则之,恨不得马上就开始进行贸易。
“现在还不行。”王则之摇摇头。
“为何?”王先不解的问道。
“我们得度过眼前的难关,再过几日,文举人会率千余人前来攻寨。
好了,二位先生先去休息,经商之事咱们稍后再议。”
王则之吩咐手下给二人安排好了住处,送他们去休息。
他留下单同善单独说话。
“单参谋,对于此战,你如何看待?”
“大人,您何必试探属下。”
“哦?”
“寨外百姓挖沟之时,属下前去看过了,此沟与战阵之中必有大用,我料定大人已胜劵在握。”
“很好,先不要告诉他们二人。”
“是。”
单同善退下,琢磨了一下王则之的话。
这是想要考验一下这兄弟二人,这二人是不是真心投靠一试便知。
“善公子。”
“王公子。”
单同善来到二人的住处,行礼寒暄了一番,三人开始聊正事。
“善公子曾言,大人乃明主,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王先说道。
“善公子曾言,你穷困潦倒时,大人毫不嫌弃,赤脚相迎,奉为座上宾,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单同善颇为得意,对着二人微微点头示意,说道:“如今,大人已到生死存亡之际,二位可还愿意追随?”
这是试探。
老二,王闪皱紧眉头,犹豫起来。
“哈哈哈…好你个善公子,我们兄弟二人虽不曾中举,但也不是草包。”王先气急而笑。
“王公子,此话何解呀?”单同善微笑的问道。
“哼,我二人来时,寨外百姓,上至老叟,下至三岁幼童,无一人愁苦,虽在劳作却尽皆喜气洋洋,可见他们都是心甘情愿前来劳作。
这是什么?
这是民心,朝廷都不曾拥有的民心。
再看看这寨子里…”
寨子里一切井然有序,不曾有丝毫慌乱。
厨房的忙前忙后做着吃食,百姓们就地砍了树木,挖了石头把做好的滚石檑木运送到寨门头上。
“你以为我二人看不出来,这位大人智珠在握么?”王先冷冷的撇了单同善一眼明显有些不高兴。
“倒是我唐突了,我给二位赔礼了。”单同善说着就躬身行礼。
王先连说不敢,虚扶了扶。
稍后三人有的没的聊了起来。
王则之要写的东西差不多了,他满意的看了看,叫人请来了单同善。
“大人。”单同善到了忠义堂,施了一礼。
“单参谋快来看看。”王则之捧着写好的一堆教材,展示给单同善。
“大人,您的字已经可以登堂入室了。”
“咳咳,那个,不是看字,看内容。”
这可是临摹宋楷的字帖,从小学三年级临摹到初中,怎么会差。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内容。
“为何要读书写字,我们的大明,我们为何会成为流民…”
单同善手一抖,差点把手里的纸张掉到地上。
“大人您这是?”
“今日我于寨门之上,看到老叟、孩童,他们为了钱粮,都在那挖坑劳作,我心甚痛啊。
老叟本该安享晚年,孩童本该玩耍读书,此刻为了吃食都出来劳作。
这是为何?”
“大人,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老叟与孩童如此,也并非一地之事,而今天下无一处不是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