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凌听他出言嘲讽姬家,嗤笑父亲姬仁辅高岁纳妾的不雅之事,又听他污辱莲蓉作娼妓,心头早是怒不可遏,怒极冲天。但听一声暴喝,姬凌身形晃动,已在数米开外;他长枪突袭,如翻江猛蛟,劈水而出,以雷霆万钧之势直刺向袁烈喉头。
众人见状俱是一惊,左近处的数名皇城司想要上前搭救,可电光火石之间哪里来得及;莲蓉亦一时惊骇失色,口中一声“不”字未及道出,却瞧得那枪尖距离袁烈喉头已然不足两寸,下一秒势必要戳个对穿。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白光猝然而至,堪堪挡在了枪尖与喉头之间,细瞧之下却是一把细剑!虎头湛金枪来势汹汹,气大力沉,虽为细剑所阻,却压得剑身弯曲,再多有半寸,剑锋反要触着袁烈的喉头。正这紧要关口,那细剑周身猛然发出微微莹光,跟着重归于笔直,而这曲直转化的反弹力道极大,竟是逼得虎头湛金枪倒退而去!姬凌大骇之下,立马收枪向后跃出一丈多远,落地狂舞枪花,这才卸去枪身残留的劲力。
姬凌正准备打量那突如其来的细剑主人,却见到所有皇城司尽数单膝跪地,俯首抱拳。
“拜见掌司!”
那细剑主人不是旁人,正是闻讯自台城都司赶来的皇城司掌司金陵羽。他不及更装,仍是一身黑衣,右手提一柄细剑,自是从不离身的金陵剑,冷面寒霜的立于袁烈身侧。
“拜……拜见掌司……”
袁烈因失血过多,神识几近迷厥,然蓦地瞧见掌司,仍不忘恪礼参拜。金陵羽斜睨他一眼,伸出左手在他右肩天宗、曲垣两穴上一点,袁烈伤口之处的鲜血立时止住,跟着两名皇城司上前将他扶了下去。
“你便是金陵羽?”
这是姬凌头一次见着金陵羽,二人虽一直同在建康,但司职不同且无交集,兼之金陵羽极少人前露面,故识得他相貌之人甚少。
金陵羽默然无声,只是轻轻一抬手,所有屈膝而拜的皇城司众立即齐刷刷起身挺立,动作齐整,面容严穆,透出阵阵肃杀之气,与先前大是判若两般。羽林卫众兵卒见对方变状,不禁面面相觑,交映流露出一丝惶怯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