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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回、两小青梅

“晓芬啊,把你给弟弟妹妹们缝的小口袋拆开吧,那里的苞米粒拿出来给他们炒吃了吧。”石成雨在指导二女儿。石晓芬心痛弟弟妹妹的唯一玩具:

“就两个拳头大的口袋,一个里面还不到一把呢,够干什么。”

“嗨,本来用粮食就是浪费,再放里一把石头子再缝上不就可以了吗。”

一九六零年初冬。莲湖村的老人饿死的人数是最多的一年。石溪竹经常做梦有抬棺材吓醒!因为每一条街上不过居住十余户,就轮番有五家的院子里抬出棺材来。石溪竹和大公府院子里的孩子们,也不可能不走出院子去接触外界。因而留下了满脑子僵尸的恐怖印象。村民开始了与死神挑战……

石成雨叫全家人出动,去扫草籽。他看了一眼石溪竹:“小亮才滿七周岁太小了,就留守在家,挑出扫回来的草籽里的鼠粪鸟粪吧。”

挑好了的草籽为了能消化些,柳静媛在锅里炒个半焦糊,再去碾子碾碎烙饼子,大家吃了冲饥。

听说美术学院送来了一个西洋景,石汉带领石溪竹跑去食堂大院观看。在放大镜里看见一个个图片,拽绳子还可听到锣鼓声!石溪竹突然肚子痛欲排便,石汉忙维护,可是,七岁孩子吃了一肚子带皮壳的草籽,怎么也排不出,石溪竹哭个不停,十三岁的石汉束手无策,最后也只能是站起来,眼望长空大哭。最后,只能将弟弟背回家,一进了大院,正见父亲石成雨用玻璃注射器,去掉针头,吸收肥皂水为毕玉婷注射排便。石溪竹觉得父亲特别智慧,救了好几个孩子了,就好奇地问爸爸:“爸,为什么肥皂水能排出便呢?”

“润滑了肠道,还可以软化粪便,又刺激了直肠蠕动。”

春回大地。植物还没有长出,水边癞蛤蟆先从土里拱了出来,接下来才有青蛙出土。村民们不失时节都去找青蛙,滿地的癞蛤蟆中,十个里面难找到一个青蛙。并且青蛙蹦得快,癞蛤蟆跑得慢。石青提着一个铁絲参与在捉蛙的人群中,河岸济滿了人。

城里的人们也不嫌弃路远跑来抢夺资源,他提着小面袋子参入捉蛙人群中。

石青看见城里人抓不住青蛙,抓的都是癞蛤蟆,为他们不识青蛙与癞蛤蟆着急:“你捉的是癞蛤蟆!”那城里人好象沒听懂,高兴地告诉他“可好吃啦!”说着扔进自己的袋子里。石青笑得前仰后合。他回家将市里人捉癞蛤蟆吃讲给石溪竹,石溪竹也想去捉青蛙,当他来到水边,已一个癞蛤蟆也没有了。

5月的麦苗长有一尺高了,生产队在龙沟里种大豆。为了防止社员偷豆种,在豆种里拌了农药“乐果”、“六六粉”。丁运饿的厉害,听街上的孩子说麦地在播种黄豆,他也来约石溪竹参加。三个孩子到了麦田边,见社员还在垄沟赶马播种,他们就从另一边摸进麦地,每人各自爬入一个垄沟里,扒土里的种子,社员们看不见他们。然而,三个孩子顺着垄沟向前摸,过一会儿,孩子们就忘了自己的处境,先是石溪竹低声哼着新学的歌:“没有……”接下来丁运两个人也随着唱起来。声音大了,被社员听见了来抓人,三个孩子跑回家,用火烧吃,透过农药臭辣气味,仍感觉到了粮食的香味。三个孩子泻肚了好几天……

又是一个深秋。

“东厢老爷爷要死啦”!这是同院里熟悉的老人,孩子们对他的恐惧心理要差些。

石溪竹天资聪明,又受到了为人师表的父母良好的童年教育,那东乡百岁老人更是个琴棋书画老学究,石溪竹所以常来东厢老爷爷这里求学,今天突然发现了老爷爷昏厥,便出了东厢房就喊。满院人都向东厢房涌来。只见白发老人安静地躺在炕上。石成雨老师为他号了脉,对大家说:“他还活着”。

“百岁老人了,还吃草籽饼子怎么行,我看他是饿的”。郭青怜悯地表示自己的观点,柳静媛挤到老人身边:

“一会儿,我买点鸡蛋做碗汤”,石成雨点点头:

“看来,吃饭问题不解决不行了,我们全院老少要组织起来,向大自然要吃的!马上又要入冬了,不然,这一冬春不好过啊”!

小院里,大人和孩子们,都用希望的眼光看着石成雨。石成雨目光深沉,他面向大家:

“目前,石浩他们哥几个的主要任务是去挖鼠洞,弄点粮食”。

郭青弟弟郭大龙将手搭在了石浩的肩膀上:“我我们去采莲子、鸡头米”,石浩点了点头:

“对,以后等水下去了,我们去挖藕”。郭青手里捺着鞋底,抬头看着柳静媛端来热汤,她对她讲了:“草籽没了,还可以拣地耳、扒榆树皮,挖甜根、蚂蚱腿草和蒲棒容子都可以掺玉米面做窝头,反正有老天爷照顾我们。只要大地每年还能长绿色就不怕”!

“那是”,柳静媛放下碗,等待着老人醒来。抬头望着丁洁家:“这挖野菜呀,丁洁这孩子可没少帮我们忙啊”。

“暧”,大家发现丁家怎么没有人出来?

丁家的里间。紧张的气氛中,老太太立着眼,老头横着眉,丁洁低着头站在地中间,老太太骂道:

“什么他妈的爱情,见鬼去吧!我活了这么大岁数,什么没经历过,我就知道缺吃少穿不好过。他们家为人再好,我也不能搭上个女儿报答。我给了你这条命,你的命运就由我了。一半天,城里就来人”!

这一天清晨。石浩从集市上买回一袋萝卜英子回来。一到屋里,妈妈就把稀饭粥端上了桌,大家围桌吃早饭,爸爸问:

“萝卜英子多少钱一斤买的”?

“九角一斤”,石浩边吃边答。父亲石成雨想,剩最后一点退职金就这么花沒了,心疼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买这么贵”!石浩觉得很委屈:

“那下回我不去买了,”石成雨急了,“啪”,伸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儿子的脸上。爸爸和儿子都放下了筷子。

石溪竹目睹了这些,默默地想:那慈祥的父亲去哪啦……

石浩和郭青的弟弟郭大龙,将房门拆下来,挟着门扇出了院要去莲湖采莲子和鸡头米。丁洁等候在大门外,迎面拦住了去路,郭大龙很乖巧便说:

“你,你们先唠,门扇我一人扛了先去哈”。说着他一人扛起门扇走了。

丁洁面色含着淡淡的忧伤:

“浩哥,你真的喜欢我吗”?石浩低下了头:

“这一点,你还不清楚吗”?

“那现在城里就要来人和我相亲了,你怎么办呢”?

“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在家不能不做孝子,在外面不能不做好人,我走啦”。

“你就不能再陪我说一会儿话吗”?

“一会儿被爸爸看见了我没去采莲子又要挨说了,爸爸不象以前了”。

丁洁望着石浩的背影,两行泪珠闪落下来:“你,多保重”。

石浩无奈地远去了。丁洁转身进院,她默默来到了后花园,看见那枣林、爬满藤子的汉白玉亭子、还有卧镜池和它上面的曲桥,桩桩往事涌上心头:

去年中秋节,是东厢老人百岁生日。满院人,多半人陪东厢老人来后花园一游,前面是石溪竹、毕玉婷、石老师和老人并行,后面跟着石浩、丁洁等。

顺着曲桥走过卧镜池,石成雨问:“老人家,过去你是这院老管家,都说‘明镜高悬’,这池称为‘卧镜’意在何处啊”?

“我也没赶上,不过……”老人理着银鬓讲起来:“人称大公府,那是建筑风格十分考究,更是不乏精雕细刻!之所以叫大公府,是一位清朝的清官的家,这位清御史官,因不满朝廷里浑噩腐朽,辞官为民,在此建宅过起了老百姓的日子,老百姓赞叹他的正义感,贺号为大公府。据说老主家弃官后,在此建宅挖池。竣工日请来好友郑板桥,于亭中饮酒。老主家对板桥说:‘为廉洁我弃了官。为净轩,我掘此池也。我想叫它‘净轩池’你看如何?‘噢……’板桥想了想:‘悬镜照大地、卧镜照蓝天,我看你归退了,还是叫卧镜池的更好’!老主家举杯叫好:‘妙哉’!”

大人们谈着,跟在后面的两个小青年,更有自己的兴致。石浩指着池里一处处睡莲:

“那对花蕾是石溪竹和毕玉婷,这对盛开的并蒂莲便是我和你了……”

过了小桥,进了亭子。桌面上摆着一腰子筐新采的大红枣,石溪竹和玉婷上前就要抓枣。

“慢”,丁洁先为老人和石老师捧了枣子过来”,老爷爷捋着白胡子,双眼笑成了两条缝:

“好~好,我吃不动几个了”。

丁洁面向石老师:“石老师,教我们学诗画画耗费了若多苦心,今天我们来试一试,我们四人每人说上一句,必须带上自己的名字,内容还要相接,不然不许吃枣”!

“好哇”,石老师很高兴:“就听丁洁的”。石浩略思索一下:

“好吧!首句自然是我了”:

“浩然正气沐公府”,丁洁忙对上了下句:

“杰出之人多隐居”。石溪竹想了想:

“竹翠为何不客此”,毕玉婷不慌不忙地看了一眼池边开花的芦苇,补上了最后一句:

“亭亭玉立苇相依”。

东厢老人低吟了一遍:

“浩然正气沐公府

杰出之人多隐居,

竹翠为何不客此,

亭亭玉立苇相依。啊,很好,很好”!老人连连理胡须,非常兴奋:“我们大公府的人,从古至今,没少出人才呀,哈~哈~哈”……

“浩洁竹亭”石老师把四个孩子的名字连起来,顿时惊诧了,好像有什么不好的感觉,但他此刻没有说什么。聪明的丁洁注意到了。她随和着大家吃枣,却在心里默念着这四人的联名……

回忆结束了。往事和现实使丁洁无法承受,麻木中踉跄走上了曲桥,顿感头晕旋、失去了感觉。

采莲籽的石浩和郭大龙抬着当船用的门板回来了,上面放着两个鼓鼓的口袋,一前一后,走进了自己家的街口:奇怪,今天我们这条街上的人怎么这么多,仨人一伙、俩人一串,好像都在议论什么同一件事?

俩人东张西望向前走,大家的视线突然向他们两个投过来。石浩有一种不详的感觉:好像这发生的事情与自己有关,这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快走”,石浩猛然向前一推,郭大龙险些被推跌倒。看了看石浩神情,他也似乎悟出了事情的严重性。

一进院,见人们都站在自家门口,就连东厢老人也拄棍站在台阶上面。

石浩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谁也不知声。拔腿往后园跑,见石溪竹、毕玉婷坐在曲桥上就问:

“出什么事了”?两个孩子含着眼泪抬起头:

“丁洁姐姐从这跳下去了”。

“啊”,石浩顿时痛苦万分,一下跳到池里,去打捞。

“丁洁姐已被拖上来,拉走了”。石浩这才游上了岸,蹲在岸边,在苦苦地思索……

水,顺着他的衣角、头发,滴到地上流回池里。十一月的天气已是水凉刺骨,可是,他全然不能感觉。

院里人赶到后花园,见可怜的惨景,女人们皆流下了眼泪。郭青仰起头来:

“可怜啊!多般配的一对呀。没见过这么混蛋的老人,要是我女儿,一定叫她婚姻自主”。她这也是触景生情罢了。

晚上。石成雨扛着半面袋子东西进了家门,柳静媛接应:“可算回来了,顺利吗?”

“多亏石成春二弟汇我一起去黑龙江,也是当年我带着他在齐齐哈尔铁路上干过,偷鬼子的铁轨给八路军地下兵工厂,他比我门道多。这次一路上从黑龙江买苞米面的,被乘警和戴袖标的查出来很多,全沒收了。我们不敢多弄,就捆在行礼里才过关。”

“就一袋半袋的也不让啊?”

“理由是破坏粮食的统购、有买卖行为就是资产阶级。其实是地方保护主义,粮不外流。”

“可以吃到过年了。”

石溪竹在装睡,父母的交谈全听见了。天一亮,他偷着打开那半面袋子看,原来是黄玉米面,便抓了点放到嘴里嚼食着。

春节快到了。最高兴的是孩子们,他们很早起床,还叨唠着老歌子:“二十三灶王爷上天、二十四写大字、二十五做豆腐、二十六宰年肉、二十七宰年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把油走、三十儿粳米干饭胖头鱼儿……”无疑是盼了一年的美餐,即将实现的喜悅。

“呦,外面下了好大一场雪”!石溪竹叫了起来。

院子里好热闹,家家都在扫雪,郭大龙早培起来一个高大的雪人,还把它的肚子刨空了,孩子们都串进去,里面简直象一间小屋子,倒也很避风暖和的。

“吃饭了”!柳静媛把石溪竹几个孩子叫回屋子。

“啊呀”,石溪竹看见炕桌上摆着一笼热气腾腾的黄色玉米窝窝头,高兴极了。忙问妈妈:

“妈妈,是不是从今天起,一直到过年我们都不吃草籽饼子了”?

“是、是,让谁吃也不让你吃了”,柳静媛笑着对石溪竹说着。

孩子们吃得真香。看到室内窗台上生得日益茂盛的夜来香,石成雨老师边吃边想起它的主人了,他的心沉闷起来:

“要过年,老郑、老郝这样的好人,他们就象夜来香一样,给予人民暗香……让人感到了强大的生机。孩子们,等一开春儿,我领你们把这后园子的杂草好好清理一下,全栽上花儿,让那些人们看看,我们没有在乎他们的手段。用郑兴华的二胡我教你们音乐,用郝永程的夜来香花我教你们农耕”。

“栽啥花呀”?母亲柳静媛忙接话题:“眼下,人都饿得抬不起头来,若能开出荒地种吃的好不好啊”。

“那你说种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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