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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八回、山村女教

先到的同学们主动依依和石老师及广东方面过来的同学握手:

“我是万州的。”

“我是武隆的。”

“我是江津的。”

“我是南充的。”

“我是贵州的。”

“我是青海的。”

“我是宁夏的。”

“我是甘肃的。”

“我是成都的。”

“我是新疆的。”

“我是西藏的。”

“我是呼伦贝尔的。”

“我是湖南长沙的。”

……同学多了自然热闹了。他们被引领到了这山庄大酒店就餐,这本是周总开的“农家乐”。女招待先送来了茶水,彦有学生冲着女招待道:“哎,你的脸上有一个饭粒!”那女招待抹试一下脸:

“没有哇。”其中有一个重庆的姜进中学员看了一眼女招待:

“是没樱”彦有觉得被揭露,坚持强词夺理诡辩道:

“怎么没有呢?有,我给你拿下去。”彦有起身要走过,重庆姜进中忙告诉女招待,同时面向彦有:

“没有哇。我也是重庆的,我能骗他吗?”

彦有瞅了一眼姜进中,便坐回原处。开宴之后,彦有手端一杯白酒招手将姜进中叫到身边……

在广东丹霞山吃过彦有同样亏的黄石,看在眼里,因人声嘈杂,他听不见彦有没完没聊,在给姜进职洗脑”些什么,只见姜进中略有醉意的神情,如似犯了多大的错误。黄石知道姜进中会背彦有灌醉,但觉自己身单势弱不敢出面阻挡,眼看着彦有将四两白酒的杯子,硬塞进姜进中的手郑

彦有是在:“你刚才坏了我的事,给你两个选择,是希望挨一顿揍还是喝罚酒!这杯酒你必须一口喝下去!”姜进中按照彦有的要求一干二净,回到自己的座位便醉倒。黄石手疾眼快迎上去,一把架住姜进中离开了宴席。

石溪竹与滑石古寨周总沟通,拍定了各处的设计规划后,即展开全方位开工。同时重庆武隆景区,接单的白勇学生打来电话请求支援。石溪竹电派云南楚雄学生董华去武隆。董华回话:

“石老师我在中缅边境玉石街,标志性仿玉雕塑施工呢,还有三两就可以过去。”

“好的。”石溪竹刚关闭手机,又有广西崇左农中华学生打来电话:

“石老师您好,崇左火龙果产业园火红左江又有新项目,希望老师再来。”石溪竹摇头:

“我这边手头放不下,还是派驻马店的王鹏、襄阳的周猛同学去吧”。

……

万事开头难。石溪竹这边的各个工区走向施工正轨后,进展神速!只建造山石树木大型门楣就五处,人物、动物雕塑、瀑布景观的仿木栈道、休闲椅凳、钟乳山洞树洞等。

只差恢复建造古石木房屋未能启动。是为了入乡随俗,实现古建仿真度更高质量的效果,他决定在考察地方的,民式古建后再启动。

转眼间两个月过去了。杨柳打来电话:“知道你来重庆了,离我们贵阳很近。可是学校一直在开学中,我不好离开。但我一直记着呢,和你去看古老房子的事。现在终于放暑假了,请你作好准备,不得以种种理由失约。”

“好的。”石溪竹在想,带到这里来的学生都是高手了,离开放心了。这个山村女教师积极热情,充满活力挺可爱的哈。这些年来所遇的,她是唯一的能有共同语言的同校这是找到了红颜知音吗……

石溪竹安排好了工地学生们施工方面的事宜,带上了送给杨柳的讲座光盘,便打电话问杨柳:

“到哪儿了?”

“我到遵义了。再有两个多时能到武胜,你先到的话,就先找个好的,有电脑的宾馆住下吧。”

“你先来我们滑石古寨工地看看好吗,也可以学习到一些技术。”

“就免了吧,认识了你,还愁没机会学习吗。哎,我刚参加了市摄影家协会组织的张家界摄影活动,有点累了,还是直接去武胜吧。”

原来武胜是个历代政治军事艺术要地,是嘉陵江明珠。它遗存着大面积的石木古建筑痕迹,虽然古旧但保存完好率极高。位于宽阔的嘉陵江湾的南水岸山峦之间,有一片平场地面,这是水陆码头。它的周围到处山地竹林、榕树植被郁郁苍苍。其间漫延着一片片木瓦结构的古老民宅。切是人类与自然和谐的壮美画卷!

石溪竹发现了,在这片平地深处的两山之间,有木结构青瓦古建筑一条街,街上有几处十字路口,那路口进深便是石阶梯路了,延伸向两侧山上。山上仍有居住人家。这条街,虽然不全象官式建筑,却街道笔直整齐,石板铺路。这条街的尽头,两山坡谷皆是一片青瓦木构而蜂房水危

石溪竹想到,原来杨柳的旧木、残损窗棱照片,很可能都是从这里拍摄的。

时置风平浪静的大太阳下面,街鸦雀无声。起初,石溪竹以为是正当午,又是风平浪静的署热,人们都在午睡。细看原来多已上锁,仅几家半掩的木门缝里,可见有孤单老人才明白。再看街面铺地石板上又无印苍苔,明人少走动,但其石板之光滑程度并不能掩盖曾经的兴盛,那古镇、古知县的过去繁华……

有一老人骄傲地讲给他:“别看现在的衰退惨相成文物,这码头,这山庄人家、庙宇、这条街,起源于三国南朝,直至民国,兴盛繁华过多次的”……

石溪竹举起相机,将取景框对准石板街,及两侧木楼入取景框,竟发现镜头里,那街的另一头,有位戴近视镜的少妇在给自己拍照呢。只见她,戴灰色牛仔遮阳帽,背双肩牛仔兜,快步迎向石溪竹。石溪竹也认出她就是爱景观艺术的杨柳!本想拥抱,最后只是握手了:

“杨柳你好你好。”

“你好石老师。怎么样啊,这是不是你要考察的古代南方民式建筑哇?”

“是,是啊,谢谢你引领我来到了这么好的地方!”

杨柳美美一笑拽了他一把,示意跟随他走。她同时端起相机如饥似渴地到处拍摄起来。石溪竹跟在后面,仔细观察她的举止行为,捕捉着她的喜怒哀乐与志趣。他当然也要拍摄自己所需要的木结构节点。

杨柳喜欢拍摄的都是些糟朽的、破碎的、细微的东西:旧窗棱、旧门环、旧门牌,甚至贴近地面拍照石板上的青苔、碎花。石溪竹直言快语:

“杨老师,我一直在观注你,为什么这么喜欢这些常人不注意,看不上眼的东西呢?是个怪人呀”。杨柳“咔嚓”又给石溪竹拍了一张照片:

“这明你也是奇人了,从来就没人问过我这个问题,没人注意到我这些,偏偏被你感觉到了。这里是我的出生地……”

“噢,你不是贵州人?”

“父母生下我后,因为我太会累赘他们外出赚钱,就领走了两个哥哥去贵州开服装店,我是外婆喂养大的。这里有能力的人们都迁移走出去了,剩下的都是些老弱病残与老旧的空房子。父亲跟了姨,母亲也早逝了。我的童年孤独寂寞没人和我玩,就是这里的一块块土石,一草一木陪伴我长大。我想妈妈爸爸,想哥哥,还没走稳脚步语言也表达不全,但心里清楚,我就到处找他们。试想他们都躲在那些旧房子里面呢。这门环,我举手过头,都要费很大力气也难够得着。一年年我终有一能够摸到了,拉过无数次,都没能拉开过。寂静的世界里,就是这些旧房子,石板街道通向高处的石阶,赔伴着我孤独的童年。孤独寂寞使我注意到石板上的细微青苔、石缝里爬出的虫、蚂蚁,发现了微妙的世界……除了外婆在块地里种的吃食,吃不着什么商品食物。”

石溪竹插话:“哎,对了,你饿了没有,我们先找点吃的吧?”杨柳笑了:

“没有哇,是你饿了吧我请你?”

“我还没樱”

“那我们再走走。”

南北向的街。前面出现了一个十字路口,杨柳先是带石溪竹转入西面叉路口,进深不远便是山坡了。那山坡,是采用精心雕凿的方条石,铺就上去的高远阶梯。二十余米宽敞的石阶梯,延伸至山顶,上面平缓处有些人家。因年代太久远,阶梯中央已长出了一株大榕树。石溪竹想象出,这上面定是古军队的点将台之类了。

杨柳告诉石溪竹:“这是我时候最爱来玩的地方,静静无人,只听鸟虫鸣叫声,因居高而风凉,喜欢那阳光透过榕树,洒落在石阶梯上的碎影。”

听到这里,触景生情,石溪竹在想自己的童年:“我不也是这样孤独吗,母亲被逼去生产队干活。四岁的自己渴了,饿了就哭着喊妈,不应地不灵,哭睡在墙根下,醒来寂寞找趣就在地上乱划,开始了画画的生崖……后来才结识了邻居孩子们……”杨柳笑了:

“如果时间真有隧道,我和你一起在这里度过童年就好了,你也是童年的寂寞给了你艺术灵感吧。”

“是不是孤独会使人爱好美术哇?”杨柳点头:

“可能有因果关系,人静下来想事就多,注意力也会集中吗。”石溪竹道:

“我们孤独的童年有相似之处,我比你强的是晚上下班了,我可以见到妈妈,但是我比你更挨饿,北方的冬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平原大地一片空白,还不如南方那些有穷山恶水的地方,毕竟无冰封雪飘,有些树根、蘑菇资源用来充饥。”

他们延着石阶蹬上了最高处的结点。再向上就较为缓坡崮地了,是徐徐向上的土坡路街道。一些农家宅院和菜园,石溪竹觉得这里,应该是宫殿或者点兵台、兵营的遗址,后来寻常百姓家了。再看杨柳,正端相机,拍照那透过竹林,可俯见的一湾嘉陵江水景。这时有一个大蛱米虻虫叮咬她的腿,她“啪!”打掉了它,又反手从背兜里掏出药瓶递给石溪竹:

“给我涂上点,这里的虫很毒的。”石溪竹为她的腿服上药膏,用完帮她塞入背兜里。

离开了西山大石阶高台宅家。向下回到十字街,再直上东对面的石阶梯。这是两米宽旋转而上的,石雕扶手围栏石阶梯。攀蹬造极并未见有什么建筑,沿陡峭山腰路北转,倒是一望气势磅礴蜿蜒曲折的,嘉陵江岸生态尽收眼底了!回转南行,俯看两山之谷间乃至延伸对面山上,是一望无际的青瓦屋脊群。石溪竹就觉得自己似在飞檐走壁,在走“梅花桩”。

杨柳指西对面山腰:“那里有个庙,时候常去玩过。”她知道这些石溪竹都会喜欢,便举相机为他拍照了许多。

气热,杨柳手捧相机睁圆眼睛看着石溪竹:“我背包里有毛巾,帮我拿一下擦额头的汗呀”。石溪竹拉开她的背兜,用毛巾在她的脑门上来回抹擦了几下,她笑了:

“嘿嘿……”石溪竹不解地问:

“你笑什么?”

“你,不会擦。”石溪竹更不明白了:“我为你擦得很干净了呀?那,还怎么擦呀?”杨柳想,看来他是真的不懂:

“是粘一粘就可以啦,不过这就够享受的了。”石溪竹细想一下也笑了,我这是和擦皮鞋一样了哈,擦汗边有学问的。她指着南面:“那边就不要去了,我表哥住在那里。”

“那我们就到那片竹林的石板上歇一会吧。”

“好的。”

二人放下背包,坐在竹林间的溪水旁的岩石上,二人对视无语片刻,杨柳指一块风化石:

“唉,你,要保护风化石抗风化,你有什么好方法没有?用什么材料好一些,还要不损失原状。我在搞这方面的学术研究,我现在就在写这个论文呢,保护石头很重要,你比如,古饶崖雕,在不断的风化消失……”石溪竹点头:

“你让我刮目相看,没错,保护生态靓化祖国,你的确是我志同道合的红颜知己了!这个整救风化石,时下的产品我觉得,混凝土养护剂保护剂还好,就是有些光泽,但它的优点是可入石几公分深。你校园墙画,画的贵州少数民族舞很有意境,你在学校的那长城浮雕,都你一人完成的吗?”

“当然。”

“你相册里还有一张照片,砌筑那防滑坡的墙时,你还参予往上面背石头,那么高也不害怕,我很感慨你的,吃苦耐劳勤劳勇敢,坚强自信和聪明。”

杨柳笑了:“你就直接是欣赏、喜欢吗,又何必感慨呢。没错,是我一锐塑成的,确实是我一手完成的,真的好累呀!没人关心我,我累的从作业架上掉下来了,那校长都没有搭理,当教育局的领导来校参观赞扬时,问是谁创作的,他不告诉,其他老师也无人作声。”听到这里,石溪竹很生气的样子:

“这样的人很多,头目喜欢揽功,压制埋没人才。肩头齐的便嫉贤妒能挣宠。”

“我不介意,我必竟是在创造我的自身价值。”

“你喜欢长城?想去看看真的长城吗?长城脚下是我家呀。”

“你不是过喜欢竹林吗,竹林是我的家。那,那你肯留下来吗?”

杨柳的这一问,使石溪竹的心如翻江倒海!点什么呢,从何起哪?人生的一路走来,若多的苦难经历,理想抱负,体现人生价值,贡献社会的欲望,一切的一切皆涌上心头:

“如果,我只为自己活着,放弃责任,我真愿意留在有竹林的地方。每日穿梭于榕竹林间,和你共赏琴棋书画,举案齐眉作学问……”杨柳突然想起前几的一件事:

“哎,我正有一件事想征求你帮我拿主意。前几镇里文化站长请我吃了饭。他想让我去镇文化站上班,你我是去好还是不去好哪”。石溪竹想到的是山里的孩子们:

“他文化站长的位置能让给你吗?无疑是去给他做花边。当然是山村教师教书育人贡献大了。文化站可亮化一个镇,教师功在下。每年两个假日你还可深造学习。孩子是你的蒲公英种子,一批批飞出去,会遍地开花”。

“得好,这我接受你的意见了。”

石溪竹想起自己应该请她吃饭了:

“我们去江边“快活林酒店”吃饭吧。”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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