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关兄弟,维持门面是很费钱财的,你以为我们的月例钱这么低是何原因?”
“说到底,节流不如开源。我们金水院要啥没啥也就算了,你们守着孟监修这么一个天才,是怎么弄得如此落魄的?”
冯图停下脚步,长叹道:“你有所不知,观雨堂这么多年来上上下下的修士,都是醉心于研究符箓而轻忽生意拓展,说句不好听的,所做之物华而不实,大而无当,用来展示道法高妙可以,放在铺子里是真卖不掉啊!不然怎么轮得到我来负责照明符?哥哥我压力真的很大!”
这……观雨堂有点像个科研单位啊……
冯图接着道:“为什么这么晚了我急切着要让你跟孟监修见面?不是我不通人情,只是难得她点头愿意听听来自主顾真正的声音,我不可让机会白白流失。”他转身把着关尚的肩膀,“若关兄弟你能劝服孟监修,让她把精力哪怕分出少少一点,用于制作市面上真正有竞争力的符箓,我保证让你金水院做整个陇西郡的代理,决不食言!”
“尽力而为,尽力而为。”关尚承诺得毫无信心,冯图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调整一下表情,恢复平稳的姿态,把关尚带到孟展眉所在的一间偏厅。
叩了叩门,里面没有回复,冯图直接把门推开,跟关尚小声解释道:“监修陷入思考的时候就会这样,视外界如无物,什么也听不见,唉……”
厅内非常奢侈地亮着五六张照明符,每一张的亮度都是冯图船上拿出来那种的数倍,可想而知其成本应该高得吓人,就算是凉王那样的权贵都难以成为其稳定的大宗客户。
当然,即使这么贵的照明符,也不过就是照亮了这一间小厅,灵力发挥的能量总归比电力还差得远……
照明符的“灯光”下,一张占满了半间厅堂的巨大案几上铺满了大大小小的符纸,有的画满了符文,有的大半空白,还有少量涂满不规则墨迹的废品,符笔符墨堆得到处都是。
“这只是符箓设计室,生产、试验都另有他处。”冯图一边说话,一边向案几后面指了指,关尚才注意到那里坐着一个纤细的身形,正埋首在一堆符纸里面,被案几和符纸挡了个严严实实。
这比我第一次见到池萧的时候还夸张,真是天下的工作狂都是相似的……
“孟监修,我把金水院的关尚带来了。”冯图扯着嗓门道。
“噢?今天就来了?这种效率很不错。”孟展眉抬起头,把符纸推到一边,“坐吧。”
关尚左右看了看,冯图一脸尴尬地道:“我出去拿两张胡凳。”
“噢,我忘了,嫌占地方让人搬走了。”孟展眉揉了揉眉心,也没等冯图回来,就道,“说说你的想法。”
与干练直接的语气有所反差,名满秦州的符箓大师孟展眉是个身材纤弱,面容柔和的女修。关尚知道,不能被长相欺骗,跟这样人交流还是简洁明快为佳,于是等胖子拭着汗带着胡凳进来,就见到厅里的两人已经唇枪舌剑地争论开来。
“这不过是个劣等的鸿毛符,做出来有什么意义?”
“天壤之别!做一张鸿毛符耗银几何?市售几何?”
“……不知道,我从不做鸿毛符。”
“我知道,观雨铺里所卖岚祥馆的鸿毛符,成本耗银一两,以一两四分卖给观雨铺,再以一两八分的价格出售,当然,还卖不掉。因为飞鹿楼的鸿毛符,虽然品质差,但人家成本耗银只要三分,售价只要五分银,或者五百文通宝,就算人家三张顶你一张,还是人家赢。”
“……说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