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吹拂。
月明星稀。
就在白劫微鼾,沉沉坠入梦乡之际,皇甫世家正宗,大殿内。
“混账!十一,你是怎么安排的!竟会被皇甫山捷足先登?”
鎏金的族长宝座上,完全由白玉堆砌成的硕大虎头,被皇甫极拍的咔咔作响。
而,在他正对面的下方,一位脸带面具,身着白袍的人正跪伏于地上,身子不可抑制地抖动着。
“若不是老夫去的及时,恐怕寻找圣元境秘法的计划皆要毁于一旦!你自己说,如此大事,当要如何受罚?”
撂下这句话,皇甫极看也不看面前的白袍面具人,坐下身子,端起一侧玉台上的紫砂茶盏,微敞盖,轻嘘两下,细细品了一口。
反观下面的白袍面具人,在听到皇甫极的话后,略一犹豫,伸出仍在震颤的双手,从腰间抽出一把锋利匕刃,递到面具下,断然一割,一小截粉红状的软肉,便直挺挺地落于地面,随之,还有不少殷红的鲜血,趁势滴了下来。
“呵!”
见此,皇甫极轻哼一声,放下茶盏,阴损的双目中,满是鄙嫌。
“好了好了,快快将此地打扫干净!勿要污了老夫的眼!”
言罢,他挥了挥手,示意那白袍面具人速去执行。
割舌之罚。
对于刚刚那个代号十一的白袍面具人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之事。
起初,仅是大孙子皇甫文在殿堂之上的一句玩笑话,谁知,后来竟成了常伴他人的不幸事。
处理好大殿的污秽。
十一退出大殿,并轻轻带上奢华的殿门。
冷月高挂。
夜风虽柔,但冲击在鲜血未干的嘴边,犹如柄柄锐利的刀锋,刺在伤口,让其前行的步伐禁不住有些踉跄。
不是他没有反抗的心。
面对皇甫极如此心理暴虐的表现,他一早就生出撤离的想法,可怎奈何,除他之外,一家老小的性命,全在这皇甫极的掌控之中。
虽,平日里看似衣食无忧,实则,无时无刻都在与死神相伴。
“唔...”
重重叹了口气,已经失去半个舌头的十一,只能发出这般的声音。
......
青荷别院,侧厢房,雅荷居。
“呼...呼...”
喘息着从床上惊起,白劫朝四周望了一圈,稍缓了缓神,这才重重舒了口气。
刚刚,他又做了一个噩梦。
梦中,一位身穿紫衣,看不清容貌,只能从身材和声音判断出是女子的人,手持一柄三尺“弦月”长剑直指白劫:
“当年你断我奇经八脉,毁我全部修为,害我沦落街头,犹若猪狗,不得不含恨自尽而亡!今天,我要你血债血偿!”
说罢,女子的身影,恍若一粒尘沙,丝毫捕捉不到,等到白劫再回过神的刹那,那把名为“弦月”的长剑已然穿心而过。
紧接着,白劫就连痛楚都还没感觉到,笔直的身子,已经化作七零八落,四散一地。
这,正是“弦月”的独到之处,可以利用入体的剑气,将人尽数切割。
忽然,一阵清冽的风,自没关严实的檀木窗缝溜进,令满身大汗的白劫,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随后,扭头望向窗外,朦胧的天边,一抹鱼肚白,蠢蠢欲动。
“为什么我会清楚记得那把剑呢?”